第一章 (第19/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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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美娟拿起U盘晃了晃：幸好有这个。下午那段录音播出去后,学校纪委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要重新调查。
林小枫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我妈留下的所有资料。有赵明德当年威胁她的短信记录,还有...林教授写给她的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林教授这个称呼。
林柚接过信封,里面是一沓泛黄的信纸和几张老照片。最上面那张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站在大学校门口,身旁是扎着麻花辫的陈雪梅,两人手里举着优秀毕业生的奖状,笑容明亮得刺眼。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给雪梅：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成儒
1998.5
林柚突然感到一阵鼻酸。她想起父亲书架上那些厚重的学术著作,每本扉页上都写着献给娟子和柚柚。原来在那之前,还有另一个名字曾出现在他的献词里。
方美娟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行了,旧事翻篇。老林,明天你去学校把这事了结清楚。小枫...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称呼,最终温和地说,孩子,今晚就住这儿吧,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林教授猛地抬头：娟子,你...你不生气
方美娟把碗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气啊,怎么不气她转身面对丈夫,眼里闪着泪光,我气你宁可一个人扛着,也不肯相信我。二十年啊老林,你每天躺在我旁边,心里装着这么大个秘密,不累吗
林柚看着母亲颤抖的肩膀,突然明白那种平静从何而来了——不是不在乎,而是二十年来独自消化了所有震惊、愤怒和悲伤后的释然。
林教授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他跪在了妻子面前。这个在学术会议上舌战群儒的教授,这个在女儿心中永远严肃的父亲,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娟子,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