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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窗边木架,那里摆着一方裂开的端砚,石色青紫,砚堂处有道深可见骨的裂痕。
沈玉走近细看,指尖拂过砚背万历丁亥的刻款:这是老坑水岩,可惜伤了砚脉。
家父临终前一直放不下它。姑娘递过一杯碧螺春,热气氤氲中,她轻声道,我叫云溪,云散的云,溪水的溪。
茶香混着浆糊的米香,沈玉忽然觉得这旧巷的雨都暖了些。他接过茶盏,青瓷边缘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好名字。这砚,我试试。
里间忽然跑出个扎双丫髻的小姑娘,手里举着张歪歪扭扭的画:云溪姐,你看我勾的线条!看见沈玉,她猛地躲到云溪身后,露出半张圆脸蛋。
这是阿桃,跟着我学裱画的。云溪揉了揉阿桃的头,阿桃,这是沈玉先生,快问好。
阿桃探出脑袋,声音像雏鸟:沈先生好!
她好奇地盯着沈玉腰间的砚袋,先生也喜欢砚台吗云溪姐说,好砚台能喝住墨,像老黄牛似的。
沈玉被逗笑了:是,好砚要‘发墨而不损毫’。
他从砚袋里取出一方巴掌大的歙砚,砚堂刻着朵含苞的莲,这方‘莲生砚’,你看它的石纹,像不像雨落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