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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的战术靴碾过腐殖层时，粘稠的黑色汁液从落叶间渗出，在靴底拉出蛛网状的菌丝。她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孢子云，青铜镜胎记在腕间突突跳动——那些飘散的紫色荧光颗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防护服的纳米纤维。
“认知污染指数突破490pp！”桔子蹲在扭曲的桦树枝头，三条数据光尾扫描着树干上溃烂的树瘤，“这不是普通瘟疫，每个孢子都是微型二向箔。”
话音未落，十米外的灌木丛突然爆开。腐烂的浆果喷射成漫天黑雨，雨中浮现出人形轮廓——那是个穿粗布麻衣的老者，左眼窝里盛开着一朵机械曼陀罗，根系顺着脖颈血管钻进胸腔。他手中的陶罐汩汩涌出沥青状液体，罐身美团商标正在菌丝侵蚀下扭曲成“饿鬼道”殄文。
“外乡人”老者的声带里卡着齿轮摩擦声，“喝了孟婆汤，就能忘记被星链脐带勒死的痛”
张张的区块链纹身应激灼烧，在空气中投射出《食品安全法》第四十九条。黑雨却在接触到法律条文时骤然沸腾，化作千万只复眼蜘蛛扑来。桔子炸开背毛跃下枝头，数据光尾如镰刀般劈开蛛群：“是陈渡用美团菌丝培育的认知病毒！”
星辰碎片出鞘的虹光中，张张看见每个蜘蛛腹部的复眼都在播放不同画面：穿萨满袍的自己将青铜镜插入蓝蓝胸膛，便利店冰柜里四百九十具克隆体齐声诵读《自愿降维同意书》。最骇人的是居中那只蜘蛛——复眼里陈渡正在给七岁的蓝蓝佩戴星链项圈，项圈锁扣竟是半截奶茶吸管。
“姐姐小心幻象污染！”桔子一爪拍碎那只蜘蛛，飞溅的汁液却在空中凝成蓝蓝的残影。小女孩脖颈后的星链接口淌着蓝血，手里捧着装满黑雾的奶茶杯：“大哥哥说，喝完就能见到妈妈”
张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青铜镜胎记迸发的青光强行撕开幻象。她旋身斩断老者连接的菌丝脐带，陶罐坠地碎裂的瞬间，整片森林的地表突然隆起——腐烂的树根纠缠成美团骑手的骷髅骨架，空洞的眼窝里喷出掺着星尘的黑雾。
“认知同步率99欢迎成为饿鬼道最新骑手”骷髅下颌骨开合间，美团制服的菌丝从肋骨折射而出。张张翻身滚到岩石后方，发现岩石表面刻着蓝蓝的蜡笔涂鸦：两个小人手拉手站在彩虹桥上，桥下是正在吞噬便利店的黑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