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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陆景渊指尖划过婚书上年月日的空白处,想起今早收到的信,姜婉在末尾画的那朵歪歪扭扭的百合,笔尖还洇着墨点,“明日我亲自去侯府,有些话,该当面对三伯说清楚。”他忽然起身,从书架取下一卷《礼记》,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是夜,姜婉在绣房挑拣喜服料子。小桃举着红盖头进来时,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朵盛开的芍药:“姑娘,陆世子送了十箱蜀锦,说是要给您做百套嫁衣。”
“胡闹。”姜婉笑着摇头,指尖抚过流光溢彩的云锦,触感柔滑如陆景渊那日为她披上披风时的温度。她忽然想起他说过的“十里红妆”,耳尖发烫,却在看见窗外黑影时骤然冷下——那道身影闪过偏院,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姜柔从前常戴的莲花佩。
“小桃,”她轻声道,将云锦叠好,“明日族会,记得让暗卫守住偏院角门。”低头时,她用银线在喜服内衬绣了朵莲花,针脚细密如她此刻的心思——那是给姜柔的警示,也是给自己的决心。
铜镜里,烛火将姜婉的脸庞映得发红。她忽然伸手摘下珠钗,乌发如瀑般垂下,扫过锁骨时带来细微的痒意。镜中人眉眼舒展,唇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破局的坚定。她知道,明日的族会或许还有硬仗,但当她系紧陆景渊送的玉佩时,忽然不再害怕。
晨钟响起时,姜婉换上簇新的石榴红襦裙,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路过祠堂时,她瞥见二夫人在烛光中抄《女戒》的身影,忽然想起祖母说过的话:“真正的贵气,不是靠流言堆砌,而是行得正,坐得端。”
侯府外,陆景渊的马车准时停在青石板路。他掀起车帘时,阳光落在姜婉发间的珍珠步摇上,碎成点点光斑。两人隔着三步距离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破局的决心——有些路或许难走,但只要心怀暖阳,终能冲破阻碍,得偿所愿。
风掠过侯府的飞檐,将祠堂里的《女戒》书页吹得沙沙作响。姜婉踩着满地白梅,走向那辆装饰着红绸的马车,裙摆扫过昨夜埋下的阴谋与今日初升的朝阳。她知道,属于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