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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白盯着她通红的眼眶,那里面盛满了破碎的泪光和纯粹的、为古物而生的痛惜。这份毫不作伪的痛惜,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冰封的心湖里激起一圈混乱而陌生的涟漪。那涟漪深处,无可避免地映照出另一张苍白的小脸——同样清澈的眼眸,同样倔强地含着泪,却最终被无情的病魔吞噬了所有光亮。那个蜷缩在冰冷病床上,瘦骨嶙峋,连呼吸都带着破碎声响的小小身影,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唯一紧紧攥在手里、汲取着微弱慰藉的,就是一本翻得卷了边、被泪水浸染过的旧书册。
封面上,娟秀的字体写着:《温瓷古书画修复实录》。
这个名字,这个身影,此刻正被自己牢牢攥在掌中,手腕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她眼底那份为古物而生的纯粹痛惜,与他记忆中妹妹对那本册子近乎偏执的珍视,奇异地重叠在了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拷问。
妹妹望着那本册子时,眼中也曾有过这样微弱却执着的光,仿佛那是她对抗无边黑暗的唯一稻草。而此刻,眼前这个女人眼中的光,却因为自己手掌的禁锢,正一点点熄灭。
这个认知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冷硬的心防上,留下火辣辣的痛楚。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细微地松动了半分。那冰封的眼神深处,仿佛有坚冰悄然开裂,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动摇。
沈先生!沈先生!这…这绝对是意外!我们拍卖行会负全责!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拍卖行的经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到沈砚白面前,额头上冷汗涔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堆满了惊惧和讨好。
沈砚白的目光从温瓷脸上移开,那瞬间的动摇被重新冻结,只剩下迫人的寒霜。他扫了一眼经理,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交代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这幅画,现在一文不值。他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回温瓷身上,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利用价值,或者说,它的价值,只剩下修复的可能性。
温瓷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果然,沈砚白的视线牢牢锁住她,不容置疑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温瓷,温小姐,业内顶级的书画修复师,对吗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显然早有了解。
温瓷身体一僵,戒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