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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车斗,双脚陷入冰冷粘稠的泥泞里。抬起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村口就在前方。而就在村口那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路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棵巨大无比的树!
它比我记忆中还要庞大、还要狰狞。粗壮的树干扭曲盘结,如同数条巨蟒缠绕在一起,树皮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暗褐色,布满深深的沟壑和凸起的树瘤,那些树瘤的形状在昏暗的月光下,竟隐隐透着几分扭曲的人脸轮廓,空洞的眼睛和痛苦咧开的嘴巴若隐若现。庞大的树冠如同一把撑开的、遮天蔽日的巨伞,浓密得几乎不透一丝天光,将整个村口都笼罩在它投下的巨大阴影里。
这就是那棵千年老槐树!
但真正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树干上正缓缓渗出的东西。
一股股粘稠、暗红近黑的液体,正从树干高处几道巨大的裂缝里汩汩地向外冒,顺着粗糙的树皮蜿蜒流下,在树下汇聚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反射着微弱月光的粘稠水洼。那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腐烂草木的甜腥气味,正是这股液体散发出来的,浓烈得直冲脑门,熏得人阵阵发晕。
这树……真的在流血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这景象诡异得超出了常理,比任何噩梦都要恐怖。电报上那四个字——槐树醒了——像冰锥一样刺进脑海。难道……难道是真的
就在我被这骇人景象钉在原地时,身侧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悚然一惊,猛地扭头望去。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慢慢挪了出来。借着惨淡的月光,我认出了那张布满沟壑、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是瘸子爷!他比二十年前更老、更瘦了,一条腿明显地扭曲着,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惧、怜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