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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铐合拢时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般炸响。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声音从一片混沌的虚无中狠狠拽了出来。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呆滞地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副闪烁着无情寒光的手铐上。银色的金属圈,冰冷、坚硬,紧紧地锁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也似乎锁住了她全部的生命和呼吸。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越过警察肃穆的肩膀,越过李医生那张灰败绝望的脸,最终落在那架覆盖着惨白床单的推车上。那小小的、隆起的轮廓,在刺目的警灯蓝红光线下,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遥远。
呵……一声极其轻微、极其古怪的气音,从她喉咙深处逸了出来。那不是哭泣,也不是愤怒,更像是一个灵魂被彻底碾碎后,最后一丝气息的泄露。
紧接着,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她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前栽倒。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刹那,她最后看到的,是李医生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彻底熄灭了。而他手中那个旧帆布包,沉重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看守所会见室的空气永远是凝滞的,混杂着消毒水、旧油漆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闷气息。铁栏杆在头顶投下冰冷僵硬的阴影,将狭小的空间切割得更加压抑。苏晚坐在冰凉的金属凳子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随时会断裂的弦。她的囚服宽大,罩在身上空荡荡的,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形销骨立。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在她脸上刻下了十年的风霜。曾经还算丰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是一种不见天日的、病态的苍白。那双曾经为女儿盛满温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枯井,空洞地望着铁栏外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她的辩护律师,林正阳。他大约四十岁,面容方正,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一切情绪。此刻,他正将两份文件,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和冰冷的铁栏,从下方狭窄的传递口推了进来。
纸张摩擦传递口边缘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苏晚的目光机械地落在那两份文件上。一份是法院的刑事判决书,厚厚一叠,纸页边缘冰冷。另一份,则是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纸张同样挺括,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缓缓地、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翻开了那份鉴定书。白纸黑字,冰冷而精准地陈述着那个早已将她碾碎的夜晚所发生的每一个致命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