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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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她必须演下去,演得滴水不漏。同时,她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在每一次接触、每一次对话、每一次为他整理文件时,贪婪地捕捉着任何可能与林氏非法并购她父亲公司相关的蛛丝马迹。
一次深夜加班,整个顶层只剩下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萧然抱着一叠需要签批的文件,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林雨泽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他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相框,指尖在相框边缘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影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显得格外孤寂。窗玻璃模糊地映出他专注的侧脸,那神情是萧然从未见过的柔和,带着一种深沉的怀念。
萧然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捕捉到他办公桌角落那个半开的抽屉。里面散乱地放着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的标题页上,宏远精密设备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眼底！宏远——那是她父亲耗尽毕生心血的公司！文件旁边,还随意地搁着一个白色药瓶,标签上的字太小,她看不真切。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几乎盖过了窗外的风声。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放轻脚步,将文件轻轻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就在她放下文件的瞬间,林雨泽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
还没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目光落在她脸上,瞬间恢复了惯常的锐利和审视。
有几份加急文件需要您签批,林总。萧然垂下眼睫,恭敬地回答,心跳如鼓。
林雨泽没再说什么,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钢笔开始翻阅文件。萧然安静地退到一旁,垂手侍立,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住那个半开的抽屉。她需要那份文件！需要看清那个药瓶！机会就在眼前,却又像隔着万丈深渊。
林雨泽批阅的速度很快。签完最后一份,他合上笔帽,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没有立刻将文件递给她,反而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萧然,有时候,站得太高,看到的未必是风景,也可能是深渊。
这句话像一枚冰冷的石子投入萧然的心湖。深渊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试探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面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却深不见底,辨不清任何情绪。
您说笑了,林总。她维持着平静的语调,心中却警铃大作,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