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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印记
番外:产房消毒水的气味唤醒李青青记忆深处的某个午后。吴锦轩握着她的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硌着静脉,像极了父母车祸那天她攥着的当票。当婴儿啼哭刺破晨雾时,他忽然把脸埋进她汗湿的颈窝:你闻,像不像我们救活的第一盆多肉
新生儿监护室的玻璃窗上凝着细密水珠。李青青隔着屏障抚摸女儿蜷缩的脚丫,那上面缀着颗朱砂痣,位置与她手腕的胎记分毫不差。吴锦轩忽然掏出个银质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车票——正是当年他弄丢的那趟列车,票根背面用荧光笔写着:要接住掉落的星星。
女儿满月宴那日,他们在天目山老宅的时光胶囊里埋了坛酒。吴锦轩撬开生锈的锁扣时,2019年的创业计划书正压着张B超单,日期是他们初遇的秋分。李青青忽然想起婚礼前夜,他在书房对着设计图出神,铅笔尖在承重系数旁画了朵蒲公英。
这是我们的女儿。吴锦轩解开襁褓,女儿心口处有块朱砂色胎记,形似未闭合的掌纹,叫她青圭怎么样《周礼》里说,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
李青青望着阳台上疯长的绿萝,藤蔓正攀着吴锦轩设计的悬浮花架。那些曾见证他们初吻的盆栽,如今在女儿摇篮上方垂下气根,像无数只想要触碰星辰的手。
育儿期的清晨总浸在咖啡与奶香里。吴锦轩发明了双头奶瓶,左边储奶格刻着经纬度坐标,右边温度计缠绕着绿萝气根。李青青喂奶时,女儿会攥住她腕间多肉银饰,朱砂痣与银珠在朝阳里泛起同样的微光。
女儿周岁宴那天下着太阳雨。吴锦轩抱着青圭追鸽子,西装后摆溅满泥点,却不忘用手机拍下女儿指尖触碰彩虹的瞬间。李青青忽然想起葬礼那天母亲没说完的话——原来真正的雨,从来不在天上,而在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拥抱里。
三岁生日那夜,青圭突发高烧。吴锦轩彻夜用物理降温贴,李青青哼着创业大赛时的参赛曲。凌晨三点女儿退烧时,吴锦轩发现她手背结着层薄茧——那是抓握他领带磨出的印记,像极了当年李青青在ICU抓皱床单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