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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她去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那家西餐厅不大,装修有些复古,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我点了和当年一样的牛排,一样的红酒。当李慕拿起刀叉,好奇地问我：陈总,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我端起酒杯,晃了晃,看着杯中摇曳的红色液体,像是在看一段褪色的老电影。
嗯,我笑了笑,眼神有些飘忽,以前……跟一个朋友来过几次。这里的牛排,味道一直没变。我没有说破那个朋友是谁,但我知道,李慕一定能从我的神情中捕捉到某种怀旧的情绪。她很聪明,从不追问,只是配合着我的话题,说着这家餐厅的环境很好,牛排很美味。
用餐时,我会不经意地提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记得有一次,我那个朋友在这里差点把红酒洒在裙子上,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说着,目光落在李慕身上。她正小口吃着牛排,闻言抬起头,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那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若楠。那一刻,我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对面坐着的就是年轻的若楠,我们正在享受一场甜蜜的约会。
我还带她去了我们常去的电影院。选了一部爱情片,坐在当年我们总坐的那个角落位置。黑暗中,银幕上的光影映在李慕的脸上,忽明忽暗。她看得很专注,偶尔会因为剧情轻笑或者叹气。我没有看电影,只是看着她。看着她侧影的轮廓,看着她因为剧情而变化的表情,心里充满了一种错位的满足感。我好像在通过李慕,重新经历一遍和若楠的恋爱时光,弥补那些年因为忙碌而忽略的细节。
甚至,我还带她去过一家曾经和若楠住过的酒店。当然,我没有开房间,只是带她去了酒店的旋转餐厅,俯瞰城市的夜景。这里的夜景很漂亮吧我指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对她说。嗯,太美了！李慕趴在窗边,眼里充满了惊叹。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很多年前,若楠也是这样,兴奋地指着窗外,跟我说着哪个方向是我们的家。
每一次旧地重游,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时光倒流。我沉浸在这种错位的甜蜜里,乐此不疲。我给李慕讲那些被我模糊了主角的往事,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崇拜和好奇,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不仅在满足自己的怀旧情结,也在给李慕带来快乐和依靠。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行为对李慕意味着什么,对若楠又意味着什么。我只是沉溺在自己构建的幻境里,把李慕当成了一个完美的青春复刻品,一个可以让我重温旧梦的道具。我甚至觉得,这样的重温是对若楠的一种纪念,是因为我太爱过去的时光,才会如此恋恋不舍。
李慕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带入过去的感觉。她会认真听我讲那些故事,会问我很多细节,会在我提到某些有趣的片段时,笑得像个孩子。她的配合让我更加得意,觉得自己掌控着一切,既能拥有家庭的安稳,又能享受恋爱的甜蜜。
那段时间,我常常在李慕那里找到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年轻时代,重新拥有了那份炽热而纯粹的感情。我忽略了若楠日渐隆起的腹部,忽略了她每次看到我晚归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和失落。我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若楠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不会察觉我的异常。我的自以为是,像一层厚厚的滤镜,让我看不到真相,也看不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