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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上海码头,他把我最后一颗青金石纽扣塞进掌心:等我来接你。
>三十年后台北裁缝店,他颤抖着拆开旧西装衬里:这纽扣…怎么在你这里
>我打开从不离身的骨灰盒,露出半枚同样花纹的蓝宝石:你太太说,你临终前还在找它。
>台风呼啸而过,他苍老的手覆上我手背:素心,我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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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台北的常客。1981年的初秋,它又来了,淅淅沥沥敲打着瑞和祥老裁缝店油腻模糊的玻璃窗。水痕蜿蜒扭曲,将窗外湿漉漉的街道和灰蒙蒙的天空搅成一团混沌的旧棉絮。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气,混杂着陈旧布料、线头、樟脑丸的复杂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水底费力地提起一口锈蚀的铁锚。
店里光线昏沉,只有工作台上方悬着一盏孤零零的旧灯泡,投下一圈昏黄、界限模糊的光晕。陈砚清就坐在这圈光晕的边缘,像一尊被时光侵蚀得轮廓模糊的泥塑。他佝偻着背,松弛的脖颈皮肤堆叠出深深的褶皱,整个人被罩在一件过于宽大的深灰色旧外套里,愈发显得枯瘦伶仃。
他枯瘦的手指正极其缓慢地拆解着膝上那件深蓝色旧西装的衬里内袋。针脚很密,是老派匠人扎实的手艺,历经三十年光阴,线头却依然顽固。指尖的皮肤干涩粗粝,每一次细微的用力,指关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咯吱声,仿佛生锈的铰链在艰难转动。他拆得很专注,浑浊的眼珠凝在针线上,仿佛要穿透那层薄薄的、早已褪色发脆的里布,探寻一个被尘封了半个甲子的秘密。
老裁缝林伯坐在他对面一张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捻着一根细小的缝衣针,眼神却不时地瞟向陈砚清手上缓慢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混合着怜悯与探究的复杂意味。店里很静,只有雨声,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嘶啦声,以及老人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时间在这里黏滞得如同凝固的糖浆。终于,伴随着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布帛撕裂声,内袋衬里被小心地挑开了。陈砚清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仿佛呼吸也随之中断。他枯枝般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指尖触到一个极小、极硬、表面微凉光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