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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迟总能从无数脚步声里分辨出他的——像初雪落在竹梢,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片竹林都跟着颤动。沐阳通常会带两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沿着指缝滑落,在《空气动力学》的扉页上洇开小小的圆斑。
今天解剖课看了心脏。阴沉的午后,沐阳突然开口。他指尖沿着书页上的飞机剖面图滑动,像在描摹某种器官的脉络,像艘倒扣的船,心室是船舱。
秋迟抬头,看见他白大褂领口别着那枚卫星徽章,金属光泽已经有些黯淡。窗外开始飘雪,医学院的哥特式建筑在雪幕中宛如灰色剪影。
我们下周要去试飞模型。秋迟转动着铅笔,要是你在,肯定能调出最完美的配重。
沐阳笑了,眼角泪痣没入细小的纹路。他伸手拂去秋迟肩上的橡皮屑,这个动作让毛衣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针眼——那是医学实验课的痕迹,青紫色瘀斑像片凋零的樱花瓣。
秋迟突然抓住那只手。沐阳的体温总是偏低,即使在暖气充足的图书馆也像块润泽的冷玉。他摩挲着那些淤痕,想起十二岁夏天他们在溪水里冰镇的莲藕,也是这般透着凉意的白。
疼吗他拇指按在针眼上。
沐阳的睫毛颤了颤:比打火机烧灼轻多了。这话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住了。童年那些淤青的夏日突然横亘在之间,像道永远无法真正愈合的伤疤。
雪下大了。穹顶的星空图被雪影模糊,他们头顶的天秤座渐渐隐没在灰白之中。
初春的植物园弥漫着草本苦涩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