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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如瀑的背景音里,一个身影静静立在那片洼地的水中,几乎完全被淹没的小腿肚上,贴着湿透的灰色下裙布料。
是个少女。
一身半新不旧的素白衣衫早已被这漫天垂落的冰冷雨线彻底浸透,紧紧裹在身上,勾勒出单薄伶仃的身形。墨黑的长发紧贴着她苍白的脸颊,长长的眼睫上挂满细密的水珠,像初晨沾满露水的蝶翅,微微颤抖着。雨水沿着她尖俏的下巴汇成一股细流,不停地滴落。她就那样赤着脚,一动不动地站在没膝的浑水中,如同一尊从水中浮出的玉像。
她……没有伞。或者说,这漫天席地、无处可逃的雨,本身就否定了伞存在的意义。
少女慢慢转过来。她的眼睛,是这灰白死寂世界里唯一异常璀璨的光源,清澈得近乎透明,内里映着水光天色的晃动,又深邃得不见底。视线最终落在苏砚身上,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看进他脑子里那些混乱不清的角落。
苏砚只觉得后背刹那间寒毛倒竖,一股凉气穿透了他被雨水浸湿的薄衫直抵脊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姑……姑娘!何故在此这天……这雨……快、快请进……
他语无伦次,慌乱地想去开门,却发现门还开着。目光扫到门边立着的油纸伞,慌忙伸手去抓伞柄,想递过去,然而手指因为莫名的寒意和紧张而僵硬,竟握不住那光滑的竹柄。伞哗啦一声掉在门槛石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把他青色的直裰下摆又染上一片更深的斑驳污渍。
可那少女仿佛根本听不见他笨拙的邀请,也看不见他惊惶的动作。她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映着水光的眼睛,直直地、穿透一切般地看过来。
我叫泠。她的声音很奇怪,不是他熟悉的江南女子那种清甜柔润,而更像薄瓷相互撞击后、碎裂前那一瞬间的清冽回响,带着一种非人的脆响,穿透重重的雨帘。
她的目光,缓缓地,却又无比明确地,定在了苏砚紧紧攥在袖口里的那只手上——那只因为慌乱而不自觉紧握的手。苏砚这才惊觉,自己手心似乎正攥着什么东西一个棱角分明、硬邦邦的小物件硌得他掌心隐隐作痛。他猛地低头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