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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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刚才还只是疑惑观望的街坊们,此刻群情激愤。有人直接抄起了屁股底下的塑料板凳,更多的人怒目而视,一道道鄙夷、愤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射向苏家三人。

王桂芬被这阵势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还想强辩：你…你们…胡说八道！她…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

你也配提这个‘肉’字李婶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凌一样,清晰地穿透了喧闹。她走到苏沐筱另一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目光冷冷地扫过王桂芬,筱筱在我这儿,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安稳。在你们那儿呢十年血汗钱喂了狗,自己啃馒头咸菜,到头来就换一个‘阳台房’你们把她当女儿,还是当牲口当提款机

李婶的话,句句戳心,字字见血。周围的怒骂声更响了。

苏建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跳,还想拿出父亲的威严：我…我是她爸！管教女儿天经地义！她开店的钱……

她的钱,是她一分一厘自己挣的！是她一口馒头一口咸菜省下来的！是她没日没夜揉面擀面熬出来的！李叔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带着一种震人心魄的力量,彻底压下了苏建国的咆哮,跟你们苏家,有一个子儿的关系吗！滚！

最后那个滚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驱逐。

与此同时,哐当一声,那个沉默的工友老陈,猛地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眼神冰冷地锁定了苏建国。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沉默的威压,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胁。

苏家三人彻底被这同仇敌忾的气势吓破了胆。苏沐阳第一个扛不住,脸色煞白,拽着王桂芬的胳膊就要往后缩：妈…妈！走吧！别…别说了！快走啊！王桂芬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的脸,看着那些随时可能砸过来的板凳,看着李叔李婶护犊子般把苏沐筱挡在身后的架势,再看看老陈那骇人的眼神,终于感到了灭顶的恐惧,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惊恐。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她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毫无底气的狠话,被苏沐阳和苏建国几乎是架着,在街坊们持续的怒骂和嘘声中,灰头土脸、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像三条丧家之犬,仓惶地逃离了这条被阳光和暖意笼罩的街道,消失在后街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