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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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信息苏晚晴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空茫,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穿过那漫天呛人的尘埃。
陆沉舟倒酒的动作猛地一滞。他转过身,深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了一下。他看向她,眼神里有瞬间的错愕,随即被一种混合着烦躁和本能的遮掩所取代。他快步走回沙发,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没什么,一个难缠的客户而已。他晃了晃酒杯,冰块再次撞击出声响,试图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他扯开领口的扣子,语气带着被冒犯的不耐和刻意的轻描淡写,说了是应酬。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疑神疑鬼的,不累吗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滚动,像是急于用这辛辣的液体冲刷掉某种不安。
苏晚晴的目光越过他,落在餐厅角落那个巨大的、无人问津的蛋糕盒上。那是她亲手做的,他曾经最爱吃的榛子巧克力慕斯。此刻,它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祭奠着这场持续了七年的盛大幻觉。她忽然觉得无比荒谬,甚至想笑。喉咙里堵着棉花,又像塞满了冰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尖锐的疼。她看着眼前这个依旧英俊、却无比陌生的男人,那张曾让她迷恋的深邃眉眼,此刻每一道线条都写满了虚伪和冰冷。
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慢慢弯下腰,捡起那个被他随意丢弃在茶几上的廉价丝绒盒子。指尖冰冷,动作却异常平稳。她拿着它,像拿着一块毫无意义的石头,转身,一步步走回餐厅那片昏黄的光晕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清晰得如同丧钟。
陆沉舟看着她沉默的背影,那过分平静的姿态反而让他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比刚才被抓到手机信息时更甚。他烦躁地又灌了一口酒,辛辣感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那丝诡异的、从尾椎骨升起的凉意。他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带着酒气的叹息,重重地将酒杯顿在吧台上。
苏晚晴站在餐厅的阴影里,没有开灯。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地映在玻璃上,切割着她苍白的侧脸。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冷白的光照亮了她眼中一片荒芜的废墟。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冰冷、稳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打开银行APP,进入联名账户管理界面。那串代表着天文数字的余额,此刻只让她感到恶心。她输入密码,选择冻结操作。确认,再确认。屏幕跳出操作成功的提示。紧接着,是另一个账户,再下一个……动作行云流水,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每一笔冻结,都像在她亲手垒砌的坟墓上添上一铲土。
做完这一切,她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尘封已久、标注为李律的号码。李铭,铭诚律所首席合伙人,父亲苏启山生前最信任的私人法律顾问,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世叔。她拨通了电话,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