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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如雪片般传向军营,镇北大将军展开明黄龙纹诏书时,朔风正卷起军旗上的“萧”字。二十万大军连夜拔营,铁蹄踏碎边关冷月,扬起的沙尘遮蔽天际,恍若当年阿兰娜之乱时的血色迷雾重现。
椒房殿内,苏倾城攥着苏承德染血的绷带,听着远处传来的军号声。楚昭捧着刚煎好的安神汤,声音发颤:“陛下这次怕是要让楼兰血债血偿。”皇后凝视着绷带边缘干涸的血痂,想起义父昏迷时还喃喃念叨着新政推行进度,忽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传令下去,后宫每日为出征将士祈福。”
楼兰王庭内,君臣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铁骑慌作一团。老臣颤声谏言:“陛下,那萧则链当年能从阿兰娜之乱中夺回江山,此番”话音未落,城外已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箭矢如蝗雨般射向城墙,染得护城河猩红如血。
七日后,捷报传回京城。萧则链站在宣政殿阶前,看着跪地呈上的楼兰王印,耳畔却回响着苏承德常说的“以仁治国”。他摩挲着染血的印玺,忽然对着南方轻声道:“义父,这仇,朕替你报了。”远处宫墙下,苏倾城望着漫天晚霞,手中佛珠转动,为这场终得平息的战火…
太医院的药香还未散尽,苏承德已能倚着雕花楠木榻批阅公文。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银白的鬓角,将案头未干的墨迹镀上一层金边。当小太监战战兢兢捧来边疆捷报时,老人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踏平楼兰”四字,忽然咳出两声,震得胸前尚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去回禀陛下,就说老臣明日便能上朝。”苏承德将捷报叠好,瞥见铜镜里自己憔悴的面容——不过半月,脸颊已凹陷下去,唯有眼中精光未减。他想起昏迷时恍若隔世的梦境,梦里先帝立于龙椅之上,文德淑皇后捧着《女诫》浅笑,而唐婉兮与温婉宁的身影,正隐在漫天风雪里。
消息传到乾清宫,萧则链手中的朱笔“啪”地折断。他望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恍惚又见苏承德浑身浴血被抬下马车的模样,喉间发紧:“传朕旨意,命太医院每日轮值看护,太师若有差池”话音未落,苏倾城已捧着熬好的参汤入内,凤目含忧:“陛下,义父的性子您还不知?他是怕新政推行受阻。”
次日清晨,金銮殿的钟声惊醒了沉睡的宫城。文武百官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拄着藤杖缓缓步入,玄色蟒袍虽空荡荡地挂在肩头,却仍不减威严。苏承德望着阶上萧则链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天牢里倔强不肯低头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老臣来迟,还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