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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行至半路,突然一阵狂风卷起轿帘。萧白浅透过缝隙望去,街边百姓指指点点,孩童们追逐着飘落的喜糖。她摸向袖中藏着的半块莲花玉佩——那是父亲被带走前塞给她的。玉佩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恍惚间,她听见父亲在寒潭别苑最后的嘶吼…
拜堂时,萧白浅跪在苏府祠堂,望着供奉的苏家列祖列宗牌位。烛火摇曳间,她想起母亲临别时的叮嘱:\\\"入了苏家,便要守好本分。\\\"交杯酒辛辣刺鼻,她偷瞄苏承德的侧脸,他下颌紧绷,喉结艰难地滚动,将酒一饮而尽。
洞房内,红烛高烧。萧白浅坐在床沿,听着外面宾客喧闹声渐远。盖头被掀起的瞬间,她对上苏承德复杂的眼神——有审视,有怜悯,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夜深了,郡主早些歇息。\\\"他转身要走,却被她突然叫住:\\\"夫君,为何\\\"
\\\"为何娶你?\\\"苏承德轻笑一声,却无半点笑意,\\\"太子妃娘娘的懿旨,谁敢不从?\\\"他的声音冷得像寒潭的水,\\\"况且,罪臣之女能嫁入苏家,已是天大的恩典。\\\"说罢,甩袖离去,独留萧白浅望着满地红烛泪,嫁衣上的金线牡丹在光影中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此刻的东宫,苏陌璃望着窗外的冷月,将安明玥谢恩的帖子投入火盆。火苗舔舐着信纸,\\\"柔嘉郡主\\\"四个字渐渐化作灰烬。她想起兄长来信中那句\\\"庶子联姻,不足为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千钰的余党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能安心。
而在永巷深处,江若雪抱着熟睡的明瑶公主,透过铁窗望着天上明月。孩子眉间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像极了当年萧千钰溅在寒潭上的血。她轻抚着女儿的小脸,低声哼唱着早已遗忘的童谣,墙角的曼陀罗种子正在黑暗中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