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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夜,华灯初上。博物馆恢弘的玻璃幕墙外,城市霓虹流淌如河。展厅内却是另一个世界。精心布置的射灯将一件件青铜重器映照得肃穆而森严,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抛光蜡和隐隐的金属冷气。衣冠楚楚的宾客端着香槟,低语和赞叹在空旷高大的空间里形成嗡嗡的回响。
我的狻猊葡萄镜,此刻正躺在展厅中央最耀眼的独立展柜中。柔和的顶光打在它乌亮莹润的镜体上,缠枝葡萄纹纤毫毕现,镜钮的狻猊兽盘踞如生,兽瞳在特定角度下流转着一点捉摸不定的幽光。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它安静得像一个沉睡千年的秘密。没有人知道,我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正揣着那把开启这个潘多拉魔盒的黄铜钥匙——祖父檀木匣子里那把,唯一能打开这特制展柜的钥匙。
秦教授,您家这件祖传重器,真是为本次特展增色太多!
馆长满面红光地过来敬酒,语带恭维,尤其是和后面那批青铜面具阵列形成的对比张力,唐的华美精致与商周的狞厉神秘,简直是跨越时空的对话!
我勉强扯动嘴角,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死死锁在那面令人窒息的面具墙上。九百九十九张无目的脸孔,在展厅特意调暗的背景光下,形成一片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它们嘴角那些凝固的水银泪滴,此刻在微弱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湿漉漉的、不怀好意的微光。每一次目光扫过,都感觉那些空空的眼窝深处,有冰凉的视线黏在我的皮肤上。
戌时快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悚然一惊,差点打翻手中的酒杯。回头看去,是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道袍的干瘦老头,头发稀疏,眼神却亮得慑人。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像一截枯死的树桩。他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展柜中的狻猊镜,又缓缓移向我,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戌时三刻,面揭魂离……时辰快到了,后生仔,这东西,你镇不住的。
他枯枝般的手指神经质地掐算着,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我。这八个字!和祖父临终的呓语、还有那晚镜中血字的警告,碎片般在我脑中轰然拼合!我张了张嘴,想追问,老头却猛地低下头,身影迅速被人群淹没,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像是陈旧线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