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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迟钝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向林晚。当那张被雨水冲刷得毫无血色、却又燃烧着冰冷火焰的脸清晰地映入他模糊的视线时,他浑身猛地一激灵,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脸上只剩下惊恐和慌乱。
晚…晚晚他猛地推开苏晴,试图站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狼狈地撞在桌子上,酒杯叮当作响,你…你怎么来了听我解释…
他声音干涩发紧,眼神像受惊的兔子般左右躲闪,根本不敢直视林晚的眼睛,我…我就是喝多了点…碰巧遇到苏晴…她…她只是好心送我…
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透着心虚和苍白。
酒吧迷幻的光线在他脸上流转,明明灭灭,却照不亮他眼底那片浑浊的泥沼。周围喧嚣的音乐和谈笑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只剩下这一方被冰冷绝望笼罩的角落。
林晚站在那里,湿透的婚纱沉重地坠着她,雨水混合着某种滚烫的东西从脸颊滑落。她看着江临那张写满惊恐和推诿的脸,听着他口中那些虚弱得像肥皂泡的解释,看着苏晴嘴角那抹刺眼的、胜利者的弧度……几个小时前婚纱店里那点可怜的信任,彻底化为齑粉。
心脏的位置,空得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那只曾无数次被他温柔牵起、被套上象征永恒承诺的钻戒的手。无名指上,那枚切割完美的钻石在酒吧变幻的光线下依旧璀璨夺目,此刻却冰冷得像块寒冰,讽刺地灼烧着她的皮肤。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质问。林晚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厚厚冰层的深湖。她的动作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和决绝。纤细的手指捏住那枚冰冷的金属圆环,坚定地、毫不迟疑地,将它从无名指上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