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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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大殿角落光线幽暗处。那里,不知何时已静静立着五个女子。
为首的苏渺,穿着一身王府普通侍女的淡青色衣裙,素面朝天,长发仅用一支简单的木簪绾起。她身旁,站着半边脸还缠着布条、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孙红；穿着粗布短打、手上还沾着新鲜泥土的林晚；一身旧衣却挺直了背脊的柳霜；以及戴着灰布帽、神情木然却双手合十的楚瑶。她们站在一起,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谄媚的笑容,只有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平静和一股隐隐透出的、不容忽视的力量。
在满殿珠光宝气、华服美饰的映衬下,她们朴素得格格不入,却又像五块沉默的磐石,牢牢地钉在那里。
安亲王谢昭的脸色,在太后和皇帝狂喜的祥瑞、重赏声中,彻底沉了下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站在最前方的苏渺,那个他几乎没正眼瞧过、名字都记不太清的第五个新鲜玩意儿。一种彻底失控的暴怒和冰冷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这绝不是献媚！绝不是争宠！这五个女人站在一起的姿态,平静得让他心头发寒。
他霍然起身,玉冠下的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字一句,冰冷地砸向苏渺：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殿内因祥瑞而沸腾的气氛。所有的目光瞬间从素绢上的光影奇观,转移到了这五个女子和盛怒的王爷之间。
苏渺抬起头,迎上谢昭那双燃烧着惊怒和难以置信的眼睛。她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这份平静,比任何挑衅都更让谢昭感到一种被彻底蔑视的刺痛。
在满殿权贵或惊疑、或好奇、或等着看好戏的目光聚焦下,在太后和皇帝犹带喜悦的注视下,在谢昭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阴沉逼视中,苏渺缓缓地、清晰地开口了。
她没有回答谢昭的问题。她的目光甚至越过了谢昭,平静地扫过殿内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最后,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