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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一声短促、凄厉到完全变调、不似人声的绝望惨嚎,猛地撕裂了死寂的夜空!声音里蕴含的恐惧,足以让任何听到的生物肝胆俱裂!
惨嚎声未落,李大壮那绷紧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直挺挺地、重重地向后仰倒!后脑勺咚的一声,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冻土上,再无声息。
他双眼圆睁,瞳孔已经彻底放大、涣散,空洞地倒映着上方那片被枯枝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墨汁般浓重的天幕。嘴巴微张,仿佛还凝固着最后那声惨嚎的形状。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极致恐惧瞬间冻结后的、彻底的空白和死寂。
手电筒从他无力的手中滚落,光柱歪斜地照射在不远处的一丛枯草上,映出半块断裂墓碑上模糊不清的先考二字。那点昏黄的光晕,成了这片被死亡和腐朽彻底笼罩的绝地中,唯一微弱的光源,映照着地上那具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浓烈的恶臭依旧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那个由蠕动黑发组成的面孔,在李大壮倒下后,似乎凝视了他毫无生气的躯体几秒钟。然后,如同完成了最终的收割,它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重新转了回去,再次恢复了那个披头散发、背对一切的永恒姿态。
风,不知何时又呜咽起来,穿过枯死的枝桠,发出如同无数亡魂低泣的悲鸣,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轻轻覆盖在李大壮冰冷僵硬的手指上。
夜,依旧深沉如墨。只有那歪斜的手电光,在冻土和荒草间,投射出一片微弱而颤抖的昏黄,如同为这场荒诞而恐怖的追逐,画上了一个无声的、冰冷的休止符。
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同无数根钢针,扎穿了李大壮每一寸皮肉,直透骨髓。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冻在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里,连血液都凝固了。意识如同沉在漆黑冰冷的深潭之底,沉重得无法上浮。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碾碎的虚脱感包裹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细微的、带着暖意的刺痛,轻轻搔刮着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