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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期待着我们结婚后是在幸福安稳地生活,结果现实一地鸡毛,最后还要父亲来收拾烂摊子。这么折腾一番,大家都累了,又想起还有我呢,于是又提起精神来问我怎么样。看看大姐二姐的愁苦,再看看父母大哥的忧心疲惫,我只能强压下委屈,非常克制地说:婆婆有意刁难啊,他脾气太暴躁了。父母又无奈又叮嘱:你是晚辈,要孝顺婆婆,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平日更要温柔顺从。
我只好苦笑着点头,父母已无法再给出直接的帮助了。这是封建社会的巅峰时代,孝道和夫权的观念深入人心,禁锢着人们的思想,天然地维护着一部分人。
回家之前,觉得这里是依靠,父亲身居高位,大哥品学兼优,又很照顾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如今再看,父亲两鬓斑白,大嫂难产去世,他们也都背负着自己的劳累和苦难,再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新的一年,大姐夫就到了父亲身边,父亲给他一个军职,希望他能历练一番,大姐对大姐夫又重燃希望。二姐夫外出从军,母亲又接济了许多,二姐又继续尽力地在操持。我现在靠着父亲的权势,和这个婆婆勉强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怎么可能是真的安宁呢
不过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机,我怀孕了。他和婆婆都沉浸在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兴奋中,新生命的到来也让我卸下了谨慎提防,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以后还要一起养育孩子。婆婆开始变得慈祥和蔼,他也日日嘘寒问暖,呵护备至,之前的心酸走得悄无声息,眼前的幸福倒变成了真实的每一天。
在所有人的满怀期待中,儿子随着那响亮的哭声呱呱坠地了。满月的时候,大家欢聚一堂,庆祝家庭新成员的加入。十月怀胎,每天抚摸着肚子,感受着时不时的翻身滚动,心里充满期盼。现在,抱在怀里,心里更觉得是被填实了。婆婆似乎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转身我就被儿子的可爱净化了,忘却了这烦心的纠葛。
冬天来了,外面一片白茫茫,今年格外寒冷,雪也比往年厚得多。儿子感冒了,每天都蔫蔫的,虽然天天喂药,但还是一直咳嗽低烧。很快就到了除夕,家家户户都在贴春联,放鞭炮。准备放鞭炮的时候,婆婆让我把孩子抱出来,我说外面太冷了,他病还没好。但是婆婆坚持要一家人在一起,他也让我听娘的。我无奈地把儿子抱出去。
没想到,儿子被鞭炮声惊吓到了,突然就发了高烧。本就是羸弱生病的婴儿,又受惊高烧,儿子终究没有挺过这个寒冬,永远地离开了。全家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伤,悲痛之后就开始相互指责。婆婆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孩子,他觉得我没有生下健壮的孩子,我也无限埋怨,他这么小,为什么一定要他出来受冻受惊呢
经此一事,婆婆变本加厉地挑剔刁难,他始终都是要孝顺、听长辈的,毫不顾忌我的感受。伤心和郁闷让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也再无力争辩什么,只是麻木地接受摆弄。这里的一切日复一日地消磨着我的生机。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镜子里的我形容枯槁,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泪流满面,心里发疯地质问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一点点地枯萎至死死在这里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