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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又是无名氏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随手把一份薄薄的档案拍在冰冷的金属柜台上,直接送三号停尸间了。整得挺厉害,你自己…悠着点看吧。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扫过,浑浊的瞳仁里藏着点欲言又止的东西,又迅速埋回报纸里,仿佛那油墨字里行间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档案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像一片枯叶。我捏着它,指尖冰凉。推开停尸间那扇沉重的金属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亮了房间里唯一的存在——停尸台上覆盖着肃穆的白布。
我吸了口气,空气冷得刺肺。白布掀开的一角,露出了那具女尸的头部。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那张脸…几乎无法称之为脸。从额角斜贯至下颌,一道巨大、扭曲的撕裂伤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着,皮肉翻卷,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鼻梁塌陷得不成样子,嘴唇豁开,露出森白的牙床。这绝不是车祸或坠楼能造成的。更诡异的是,那些伤口边缘,极其突兀地分布着几道细密、整齐的缝合线,针脚利落得近乎冷酷,像是某种拙劣的、强行拼凑的修复。在这样一张支离破碎的脸上,这种修复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种毛骨悚然的亵渎感。破碎的拼图被粗暴地粘合,却依旧掩盖不住底下狰狞的裂痕。
我戴上手套,指尖触及她冰冷僵硬的皮肤,一种难以言喻的黏腻感挥之不去。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拿起工具。清创、缝合、填充、上底妆……每一个步骤都机械而专注。然而,当我拿起梳子,轻轻梳理她粘着暗红血块、如同枯草般的头发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毫无预兆地攫住了我。
太熟悉了。
梳齿穿过发丝的阻力,那几缕顽固打结的方式,甚至那发质干枯的程度……都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角落,引起一阵尖锐的刺痛。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我下意识地停住手,指尖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住那张破碎面容上仅存的几处相对完好的皮肤纹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默一个带着迟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我猛地回头,动作僵硬得像是生锈的机器。是张姐,馆里资历最老、胆子也最大的化妆师。她端着个保温杯,眼神复杂地落在我身上,又飞快地扫过停尸台上那具面目全非的躯体,眉头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