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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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最近挑食,猫粮都剩了一半。沈念抱着那只瘸腿的边牧走进诊疗室,边牧脖颈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自从收养了小晴,沈念的奶茶店也成了流浪动物临时收容点,常有客人带着受伤的小猫小狗前来求助。江川望着沈念被猫抓出红痕的手腕,突然想起苏晴第一次给流浪猫洗澡时,也是这样满手伤痕却笑得灿烂。

博览会当天,救助站的展位围满了人。江川正在演示如何正确给宠物包扎伤口,人群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这里招志愿者吗他抬头,看见林夏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怀中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三花猫。这些年她褪去了职场女性的凌厉,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

当然欢迎。江川递过一次性手套,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无名指——婚戒已经不见了。林夏熟练地给猫咪梳理打结的毛发,轻声说：我离婚了,现在在一家宠物医院做义工。空气里弥漫着宠物沐浴露的清香,江川想起他们恋爱时,林夏总说将来要养一屋子的小动物。

博览会结束后,林夏留了下来。她和沈念很快熟络起来,三人常常在下班后坐在救助站的露台上喝啤酒。沈念说起奶茶店的新配方,林夏分享宠物医院的趣事,江川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逗笑时,胸腔里仍会泛起隐隐的疼——这样温馨的场景,本该有苏晴的位置。

冬至那天,救助站收留了一只患有严重口炎的橘猫。江川守在手术台边整整八个小时,出来时双腿发麻,却看见苏晴父母坐在休息室里。苏父递来保温桶：小川,尝尝你阿姨包的饺子。热气蒸腾中,江川想起案发前的那个冬至,苏晴带着亲手包的饺子来他们家,韭菜馅的香气至今萦绕在记忆里。

深夜巡房时,江川发现林夏坐在康复区的长椅上。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你知道吗林夏突然开口,当年我收到那些聊天记录,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害怕。我怕失去苏晴这个朋友,更怕失去你。她的声音哽咽,所以我选择逃避,以为时间能解决一切。

江川望着笼中熟睡的小动物,想起狱警曾说过的话：人这一辈子,总要学会和自己和解。他轻轻拍了拍林夏的肩膀,这个动作在记忆里重复过无数次,却第一次带着释然的温度。

次年春天,救助站迎来了一件大事——一位匿名捐赠者为他们买下了隔壁的厂房。合同签署那天,江川在文件袋里发现了一张银杏叶书签,叶脉间用金粉写着：愿所有流浪的灵魂都能找到归宿。他站在新扩建的诊疗室窗前,看着沈念带着志愿者们给小动物们搭建游乐场,孩子们的笑声混着鸟鸣,在春风里飘荡。

某天清晨,江川在救助站门口发现了一个纸箱。里面躺着五只未睁眼的奶猫,还有一封手写的信：谢谢你让我相信,错误的过去不能定义未来。字迹娟秀,却无从查证是谁留下的。江川把奶猫抱进保温箱,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它们粉色的爪垫上,恍惚间,他觉得这就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当年的班群早已沉寂,但江川的朋友圈总会收到无数点赞。他晒出救助站的日常：新生的小奶狗、康复后被领养的猫咪、还有孩子们在救助站当义工的笑脸。照片下方,沈念总会第一个留言：今天也是被治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