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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凡选择了沉默,他战战兢兢地蹲在了炕角的地上。他没有勇气再看母亲红肿的双眼,更不敢面对父亲严肃的面孔。这一刻,他甚至考虑过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一个罪人。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句歌词在叶一凡的脑际回响,他却忽略了下一句是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山村之外的世界确实充满了诱惑。
村里唯一去过省城医院给孩子看病的那个叔叔,回来后足足念叨了大半年大城市真好,逢人便讲,其执着程度甚至超过了和尚念经！仅仅是城市医院的一隅就让一个人念叨了大半年,这足以证明城市对一个人的吸引力之大。而自己即将去那里读四年的书,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呢.........
叶一凡此刻的心思早已飘向远方,沉醉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竟完全忽略了家中当前的困境。父亲用力磕了磕手中的旱烟袋,这一动作似乎具有魔力,让母亲和叶一凡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起来,这正是父亲开口前的标志性习惯。
父亲开口道：我得出去一趟,你们母子俩先休息吧,不必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他便提起鞋子,习惯性地将旱烟袋别在腰间,迈步走出了家门。
叶一凡瞥了一眼母亲,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母亲那红肿的双眼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咽下了话头,生怕母亲会因此落泪。我先去休息了,他对母亲说道。母亲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回望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深深的疲惫。母亲那晚的眼神,深深地烙印在叶一凡的记忆中,直至她离世。每当他遇到挑战,想要放弃时,母亲那晚的眼神就会浮现眼前,成为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父亲归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通常情况下,叶一凡是不会察觉的,但那个夜晚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它决定了他的未来命运,因此他彻夜未眠。
直到大学毕业,母亲才向他透露：那个夜晚,父亲几乎走遍了村里的每一家,低声下气地请求帮助。他放下尊严,恳求每一位可能提供帮助的人。自那晚起,父亲变得更加忙碌。
每次他打电话到村委会,总是母亲接听。父亲总是在帮助他人,或者正赶往帮助他人的路上。他深知农村的人情世故,但未曾料到,这种人情的重担最终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了他的大学梦,父亲被沉重的人情债所束缚,这种负担甚至延续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在求学期间,他从不懈怠,始终专注于学业。对于那些沉溺于恋爱的同学,他不仅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轻视。在他看来,家庭的投入是为了让他在学校汲取知识,而非沉溺于情感之中。他认为,浪费宝贵的青春时光在恋爱上,并且自认为这是正常行为,简直是对自己责任的背叛。叶一凡坚定地持有这样的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