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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起伏的绿色线条,骤然拉直,变成一条冰冷无情的直线。
嘀————————
尖锐、漫长、象征着生命终结的蜂鸣声,如同最后的丧钟,骤然撕裂了病房里死寂的空气,也彻底撕裂了我的世界。
窗外的风雪,仿佛在这一刻,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呜咽。
……
时光如同奔流不息的江河,裹挟着泥沙与尘埃,浩浩荡荡地冲刷过六十个寒暑。
六十年后的东北林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曾经的伐木号子变成了机械的轰鸣,低矮的木刻楞被整齐的砖房取代,蜿蜒的土路变成了宽阔的柏油马路。只有远处那片连绵起伏、依旧苍莽的原始森林,沉默地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又是一个罕见的暴风雪天。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林海,鹅毛大雪被狂风裹挟着,狂暴地抽打着大地,发出呜呜的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重新拖回那个冰封的年代。林场边缘,一座被改建成小型林业纪念馆的老房子——正是当年我和林建国相依为命的那间木刻楞——静静地矗立在风雪中。纪念馆早已闭馆,门窗紧闭。
馆内,温暖而安静。壁炉里,仿真的电子火焰无声地跳跃着,散发着虚假的暖意。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一件厚实的深灰色羊毛开衫——独自坐在壁炉旁的旧摇椅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块伴随了我整整六十年的黄铜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