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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几乎是立刻,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丈夫蒋耀东,而是周明华。她穿戴整齐,披着一件厚实的羊绒披肩,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时刻,一直在门外候命。她推门进来,脸上没有任何慌乱或关切,只有一种近乎刻板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要生了她的声音在凌晨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确认意味,陈妈!备车!去安馨医院!
命令简洁有力。陈妈立刻应声,脚步声快速远去。周明华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在剧痛中痉挛的身体。她没有伸手搀扶,只是冷冷地催促:忍着点,别大呼小叫,失了体统。
体统剧痛几乎吞噬了我的意识,只剩下本能地蜷缩和粗重的喘息。我被陈妈和另一个闻声赶来的佣人几乎是架着胳膊拖下了床,每一步都伴随着下腹坠裂般的剧痛。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皮肤,却压不住体内那股灼烧的洪流。视线模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我被半拖半抱地塞进那辆加长的黑色宾利后座。周明华紧跟着坐了进来,坐在我旁边,身体却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仿佛怕沾染上什么不洁的气息。车厢里弥漫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檀香,混合着我身上散发出的汗水和痛苦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车子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路灯连成模糊的光带,飞速向后掠去。我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浮沉,每一次宫缩都像要将我撕成两半。周明华坐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紧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她身上那股压迫感,比身体的疼痛更让我窒息。
快到了,坚持住。她忽然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蒋家的孩子,不会这么脆弱。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我痛楚的迷雾。孩子……蒋家的孩子……这个从孕育之初就被打上标签的生命,即将来到这个冰冷的世界。一股混杂着恐惧、绝望和一丝微弱期盼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被更猛烈的阵痛狠狠碾碎。
车子终于一个急刹,停在安馨医院灯火通明的急诊入口。早已接到通知的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地迎了上来。我被七手八脚地从车里抬到病床上。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地冲进鼻腔。模糊的视野里,我似乎看到了苏医生那张带着焦急和安抚神情的脸。
林小姐!别怕,跟着我,深呼吸!吸气——呼气——苏医生熟悉的声音穿透混乱和剧痛,像一根救命稻草。
我被快速推进产房。产房里是更亮的无影灯,更浓的消毒水味,冰冷的器械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剧痛达到了顶峰,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耳边是苏医生和护士们急促的指令和鼓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