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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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8
女儿生日,柱子没回家
2023.8.5
柱子帮我擦了汗,真好。每一篇都很短,却像一把把小刀,划开我心里的疤。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我走了,别告诉女儿,让她好好读书。字迹被泪水晕开,模糊成一片。
秀兰的老年机里存着10086条未发送短信,最新一条是2026年1月1日：新年快乐,希望你少打游戏,多陪陪女儿。我终于点开了那些未读的语音,秀兰的声音从里面流出来：柱子,今天下雨了,记得带伞
柱子,咱爸的药吃完了
柱子,女儿想你了。每条语音都很短,却让我想起无数个她等待我回家的夜晚。
我开始在抖音直播卖鞋垫,账号名改成了兰兰手工坊。镜头里摆着秀兰的缝纫机,针头还穿着未断线的蓝丝线,旁边放着她的老花镜。家人们,今天给大家看看纯手工千层底鞋垫...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评论区却突然热闹起来：阿姨的手艺真好
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直播。我举起一双绣着并蒂莲的鞋垫,针脚间夹着几根白发,突然想起秀兰说过,并蒂莲代表夫妻恩爱,可我们,却连一朵花都不如。
深夜收摊时,我总会在摊位前多坐一会儿。月光洒在竹筐上,像秀兰的手轻轻抚摸。有次我梦见她坐在对面,穿着那件红色连衣裙,笑着说：柱子,今天卖了多少双鞋垫啊我想伸手抓住她,却只摸到冰冷的竹筐。醒来时,发现鞋垫上有片露水,像她未说完的话,凝结在这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