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不是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www.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邪祠沉沦
腊月二十三,小年。
东北的夜,黑得如同泼翻了墨缸,又沉又冷。窗外那点子细雪,被刀子似的北风卷着,抽在糊了厚厚毛头纸的窗户上,簌簌作响,像是无数只冻僵的手在急切地抓挠。屋里头,一盏孤零零的煤油灯搁在神龛边上,豆大的火苗被门缝里钻进来的贼风吹得左摇右晃,影子在四面土墙上疯狂跳动,活像一群挣扎扭曲的鬼魅。
神龛前头,供着一尊小小的木雕神像,披着褪色的红布。那是我的仙家,一位修纯阳法的水獭大仙。我叫陈青禾,是个新出马的弟子,今天是我接掌堂口、正式顶香的第一天。
供桌上,三炷新点的线香,青烟笔直地往上飘。这香烧得有点怪。平常敬神,香火都是先快后慢,最后留下三根整齐的香脚子。可眼前这三炷,中间那根烧得奇快,两边的反倒慢悠悠,眼瞅着就要烧成个两短一长的凶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猛地往上爬,比窗外的风还刺骨。
堂口里静得吓人。刚才还隐约能听见仙家那边传来的、水獭特有的那种带着水汽的低语和窸窣动静,这会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掐断了,一丝儿都听不见了。死寂,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我胸口发闷。
我搓了搓冻得有点发木的手,心里头那点不安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供桌正前方,那块盖着仙家神像的红布,纹丝不动地垂着。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神龛靠墙的那一角,另一块叠放整齐、预备替换的红布,却毫无征兆地轻轻飘动了一下。
没有风。
屋里门窗紧闭,连煤油灯的火苗都只是被门缝风扯得摇晃,没道理单单那块叠好的布会自己动。那一下飘动极其轻微,像垂死之人最后一口微弱的吐息,却让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极其微弱,混在原本清冽的檀香里,钻进我的鼻子。那味道……带着铁锈的甜腻,又掺着点泥土的腐朽,让我胃里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