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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茂山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赵阎王腰间寒光闪闪的短刀,再望向远处正埋头捆扎树枝、对此一无所知的儿子孙守业,嘴唇哆嗦着,终究像被抽了脊梁骨,颓然垂下了头。
当天夜里,参帮营地篝火熊熊,酒气冲天。赵阎王和几个心腹守着那株被红布裹着的参王,醉醺醺地畅想着金山银山。孙茂山父子挤在角落的窝棚里。外面风雪呼号,孙茂山翻来覆去,白狐清冷的声音和赵阎王凶狠的咆哮在脑中交战。他终究忍不住,附在儿子耳边,把二十年前的奇遇和今日的警告,断断续续说了出来。儿啊,爹这心里,七上八下,像揣了块烧红的炭……话音未落,窝棚外陡然卷起一阵邪风,吹得篝火猛地一暗!紧接着,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啸撕破夜空!
守业!孙茂山心胆俱裂,猛地扑出去。窝棚外,只有儿子捆扎的那捆树枝散落一地,雪地上,两道深深的拖痕,笔直地指向黑黢黢的老林子深处。诡异的是,拖痕尽头,竟没有一个脚印!守业,就像凭空被什么无形之物拖走了!营地瞬间大乱,赵阎王也酒醒了大半,提着刀,惊恐地望着那片吞噬了孙守业的黑暗,破口大骂:操!真有邪性!孙茂山疯了似的沿着拖痕追去,只追出几十步,拖痕便凭空消失在厚厚的积雪中,仿佛从未有过。他跪在冰冷的雪地里,朝着死寂的、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山林,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守业——我的儿啊——!那悲鸣被凛冽的山风卷走,散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再无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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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光阴,白驹过隙。昔日参帮的血与泪,已在关东莽莽林海中化作模糊传说。孙茂山早已化作荒冢一抔黄土,只留下无尽的悔恨与一个失踪的儿子。他的孙子孙振海,却带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猎刀和一腔淬了毒的仇恨,回到了长白山腹地。他爹孙守业被白狐掳走那年,他娘刚怀上他不久。他是听着奶奶日夜咒骂忘恩负义的白毛畜生长大的,那枚作为唯一信物的玉珠,冰冷地贴在他胸口,时刻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血债血偿。
他循着爷爷当年模糊的笔记,跋涉多日,终于抵达一片人迹罕至的幽谷。谷口雾气终年不散,如一道缥缈的屏障。正当他焦躁徘徊时,浓雾深处,缓缓步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人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衣,身形瘦削却挺拔,尤其那双眼睛,清亮得不似古稀之人,倒像山涧寒潭。
年轻人,这‘迷魂谷’不是善地,回去吧。老者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孙振海警惕地按住腰间的刀柄:我找人!五十年前,一个叫孙守业的挖参人,被白毛畜生拖进了这片山!
老者闻言,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像投入石子的深潭,快得难以捕捉。他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没听过。山中岁月久,人事早成灰。回去吧,莫要自误。
没听过孙振海冷笑,猛地掏出那枚温润的玉珠,那这个呢那白毛畜生当年留给我爷爷孙茂山的信物!我孙家三代人的血债,今日必讨!他死死盯着老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