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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两个字,落在斯越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她耳膜轰鸣,心魂俱颤。她方才那个逾越的动作,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太多无形的、约定俗成的屏障。而他的默许——那短暂的、没有抗拒、甚至带着一丝凝滞的瞬间——像一种无声的纵容,一种危险的默许。
这份默许如同投入枯草堆的火星,让那份被理智死死压抑的悸动在胸腔里疯狂地鼓噪、膨胀,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几乎要冲破她单薄的胸膛,焚尽一切。
6
车厢审判
高速公路像一条被用力扯向无尽远方的、灰败的缎带,冰冷地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烬。车轮碾压柏路的单调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车窗外的世界被速度撕扯成模糊流动的色块,仿佛一场加速播放又毫不相干的默片。
车厢内,人造的暖意与音乐包裹着几个共同的朋友,谈笑声像气泡一样此起彼伏,努力填充着移动的铁皮盒子。
陈屿陷在副驾驶的座位里,侧影对着众人,指尖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冰冷的车窗边框,嗒、嗒、嗒,像在计量某种隐秘的心跳。
就在某个笑声稍歇的缝隙,他的声音突兀地切了进来,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随意,清晰地穿透了残留的笑语：放《无人之境》吧。那一刻,仿佛无形的琴弦被猛地拨动。斯越的手指正悬在连接着车载蓝牙的手机屏幕上,指尖冰凉。心脏骤然收缩,像被一只冰冷而熟悉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跳。
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液瞬间冲上耳膜,留下沉闷的轰鸣。指尖微颤,她点开了那首歌。几乎同时,陈奕迅那低沉沙哑、浸透了故事与尘埃的嗓音,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这狭小的移动空间：*如若早三五年相见,何来内心交战…*
他和另一个朋友甚至懒洋洋地跟着哼唱起来,身体随着旋律轻轻晃动,气氛似乎被这歌声调和得更加松弛、慵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