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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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吞没实验室的刹那,血色全息影像在铜佛头顶绽开。1912年的金陵造币厂车间里,穿立领西装的男子正将暗红晶体撒入沸腾银浆。滚烫的液态金属突然蛇立而起,缠住最近工人的手腕。
苏工！救...惨叫戛然而止。那人的手掌如蜡烛般融化,银色黏液顺着血管爬向心脏,在锁骨处凝成衔尾蛇纹章。穿西装的男子转身——陆拾遗的机械义眼突然过载,视网膜炸开无数记忆残片：戴乌纱帽的工匠在佛掌雕刻齿轮,泪水滴落处锈斑丛生；父亲在车祸前夜擦拭苏半卷的怀表,表面数字由微型银元堆砌...
记忆刑具启动。铜佛的断颈处传来电子合成音。陆拾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四百年前的青铜喉舌竟吐出现代汉语。佛掌残片在他掌心剧烈震颤,莲花纹渗出银液,顺着防护服裂缝渗入皮肤。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雾中,铜佛脖颈断面伸出光纤状菌丝,缠住他掉落的一根发丝后暴长。菌丝群在空中凝成怀表投影：表盘十二点位置是父亲车祸前的证件照,而表盖内侧用血锈刻着陆氏罪印,七代而终。
陆工！西岸金融中心的死者...徐警官的来电在死寂中炸响。全息影像突然扭曲,穿西装的男子从1912年径直望向2023年,沾满银浆的手穿透时空屏障抓来。陆拾遗侧头闪避,那虚幻五指却在实验室墙面蚀出五道焦痕。
三、噬月银浆
陆拾遗蜷缩在消毒舱角落,看着银色黏液在显微镜下载玻片上狂欢。这些活银正在吞噬钛合金,裂变出的纳米机械虫组成大明宝钞图案。更可怖的是铜佛断颈处的青铜断层——本该氧化发黑的切面里,无数光纤菌丝正编织着人类神经网络。
死者心脏被改造成发条装置,齿轮材质...徐警官发来的现场照片在腕表投影中旋转。陆拾遗突然僵住：死者胸口镶嵌的微型铜佛,掌心裂纹与实验室残片完美契合。而照片边缘的镜面反光里,穿立领西装的虚影正举起银浆烧杯。
实验室突然地动山摇。铜佛在防弹罩内缓缓浮空,断颈处喷出的银雾在墙面蚀刻血书：
锈蚀通天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