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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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习惯的复制粘贴,基因是无法掩盖的罪证

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但在苏乐乐身上,这条遗传定律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异。这小家伙,从长相到神态,再到一些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习惯,都和我这个当妈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而和那个缺席了他生命中整整五年的所谓亲生父亲陆景珩,有着惊人的、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相似之处。

比如,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会像陆景珩一样,不自觉地用食指的指节,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仿佛那沉闷的声响能帮助他理清混乱的思绪。遇到解不开的数学题,或者搭不好一块复杂的乐高积木时,他会微微蹙起那两道和他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剑眉,小嘴巴不满地撅着,那副全世界都欠我一个解释的傲娇模样,简直就是陆景珩的缩小Q版。甚至连吃东西时那种挑剔到令人发指的臭毛病——不吃胡萝卜,不吃青椒,不吃一切带点苦味的蔬菜——都和陆景珩当年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陆景珩在与乐乐那几次被迫的、不情不愿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接触中——比如在小区楼下的儿童乐园里非常不凑巧地偶遇,或者在我因为该死的项目而被迫加班到深夜、乐乐被我爹苏明远同志送到公司来等我的时候——也渐渐地、不可避免地,发现了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巧合。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看乐乐的眼神,已经从最初那种纯粹的、带着一丝戒备和疏离的好奇,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充满了复杂、困惑、探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期待与渴望的眼神。

有一次,陆景珩又厚着脸皮,以

我家厨房的醋瓶子又空了,苏经理能不能江湖救急一下

这种老掉牙到足以让三岁小孩都嗤之以鼻的蹩脚借口,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恰好看到苏乐乐正趴在客厅的地毯上,全神贯注地搭建一座结构极其复杂的乐高城堡。小家伙遇到一个连接的关键节点,怎么也拼不好,急得小脸通红,眉头紧锁,一边用小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那块不听话的积木底座,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

可恶的坏蛋积木,快点给我变身

之类的幼稚话语。

陆景珩站在客厅的玄关处,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从门口照进来的所有光线。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乐乐那副全神贯注、冥思苦想的小模样,看得有些……出神。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着太多我看不懂,也懒得去懂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