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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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渐渐散去,摊贩们收拾摊位,议论着胡然的奇遇：那小伙子画画像施魔法,鬼都挡不住！青石板路上,算命摊的老先生摇摇头,收起龟壳,低语：古器出世,血祸将至……他抬头望向胡同尽头,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一闪而逝。胡然浑然不觉,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他的步伐坚定,誓要用画笔征服未知的危机。可他没注意到,胡同深处,几道黑夹克身影悄然尾随,手持老式对讲机,低语：玉玺现世,目标锁定,准备行动！黑暗中,一道模糊的黑影缓缓浮现,手持一枚相同的玉玺,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眼中幽光如血,注视着胡然远去的背影,杀机毕露。青石板路尽头,一滴黑血悄然渗出,淌入裂缝,地底的咆哮愈发清晰,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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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玺灵枢
初秋的北京后海胡同,傍晚时分,青砖黛瓦间枯藤缠绕,秋风如泣,卷起老槐树的枯叶,宛如亡魂在低吟。冷冽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扭曲的阴影,胡同深处静谧得令人心悸,槐树枝桠投下诡谲暗影,掩藏着无形的危机。小院深处,昏黄的路灯光晕与清冷月光交织,宛如卡拉瓦乔画作中的戏剧化明暗对比,静谧中透着森冷的杀机。胡然背着画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踏入这月租八十块、无水无电的古朴小院。院中老槐树嶙峋如鬼爪,月光如霜,映出青石板上的斑驳光影。他的心跳如战鼓,前夜王府井夜市的惊魂一战犹在眼前——周绣墨绿旗袍飘渺,画布化作光幕,挡下黑影鬼魂,她的低语如刀刻心头：此地藏古器气息,奴家前世与之有缘。此刻,胡同深处传来悲怆的京剧腔调,悠长低沉,似为命运敲响丧钟,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感。
胡然放下画板,点燃一支廉价的红蜡烛,昏黄光芒在逼仄的屋内摇曳,洒在斑驳的画具桌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神燃着野性的火焰,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他是个北漂的艺术系学生,背负着父母的期望和生活的重担,租下这破旧小院,只为离潘家园的古玩市场近些,能淘到廉价的画材和灵感。桌上的泡面碗还冒着热气,空气中混杂着油彩和廉价香烟的气味,这是他都市生活的真实写照——一半是艺术的狂热,一半是生存的挣扎。他握紧画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倔强：周绣,不管你是人是鬼,我要查清古器,画出你的魂光！
两天前,他在后海街头摊贩处淘到一本破旧画册,卡拉瓦乔的《圣马太的召唤》跃入眼帘——那戏剧化的明暗光影,如信仰之光刺破黑暗,直击灵魂。他咬紧牙关,自语道：我要画出这样的光,照亮你的秘密,也照亮我这狗屁不如的生活！铺开画布,他以卡拉瓦乔技法勾勒胡同夜景,槐树枝叶间的月光如圣光倾泻,笔触如刀,凌厉中藏着对周绣的悸动。她的温柔眼神、雕塑时的发光泥土,让他确信：她不是普通学姐,而是他艺术与生命的锦鲤,是一束光,照进他灰暗的北漂人生。胡同尽头,京剧唱腔愈发凄厉,似在警告未知的凶险,像是这座城市对他梦想的冷嘲。
小院门口,周绣悄然浮现,墨绿旗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薄如蝉翼,秋风吹过,旗袍褶边微微颤动,似随时消散,透着令人窒息的脆弱。她的魂力因连番战斗逐渐耗损,身体若隐若现,宛如风中残烛,却仍端庄如民国闺秀,手中捏着一团发光的泥土,似在塑一尊未完的雕塑。她的存在,像是一场梦,虚幻却真实得让人心痛。胡然看着她,喉头一紧,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北京的孤单夜晚——地铁里的拥挤、房东的催租、画展被拒的冷脸,周绣的出现,像是一抹不属于这冷漠都市的温暖。她低声道：画郎移居此处,奴家愿为君整理画具。她的声音轻柔如水,带着一丝颤抖,似在压抑某种深埋的恐惧,仿佛她也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寻找一丝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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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然挠头,强挤出憨笑：你这锦鲤,比我还勤快！他想用玩笑掩饰内心的慌乱,可夜市黑影与她半透明的身影如阴云笼罩,他心头一紧,试探道：周绣,古器到底是啥你前世……啥来头周绣目光柔和,带着哀愁,未答,只是低头缝补一块破画布,针脚细腻如刺绣,宛如从民国画报走出的女子。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煤油灯下,影子摇曳,仿佛有无形目光在暗中窥伺,像这座城市无数冷漠的眼睛,窥视着每一个挣扎的灵魂。
胡然心跳如雷,昨晚好友李明的警告如阴风刮耳：那破工厂五十年代有人失踪,周绣八成是鬼！小心她害你！李明是个典型的北京土著,胡然的朋友圈里唯一能请他吃顿烤串的哥们儿,可他那副市侩的口吻让胡然反感。他不信鬼神,却忍不住翻开《芥子园画传》,低念：鬼神有形,非祸也……偷瞄周绣,灵感如潮,他继续挥动画笔,画布上的槐树月光越发生动,宛如为她量身打造的圣光。他想起了卡拉瓦乔的画,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人性,那些被光照亮的灵魂,和他自己在都市夹缝中的挣扎何其相似。突然,他想起画册中读到的《诗经》：角枕粲兮,锦衾烂兮,夫妇同眠,情意绵绵。他脸一红,脱口道：周绣,书上说夫妇同衾才真,你觉得咋样话音未落,槐树枝叶沙沙作响,似有暗流涌动,胡同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令人毛骨悚然,像这座城市在深夜低语,嘲笑他这不切实际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