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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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井夜市的灯火已在远处闪烁,胡然深吸一口气,踏入夜色。古器的秘密,周绣的来历,追杀者的身份——一切谜团都将在那里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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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幻影
夏末,王府井夜市如一幅泼墨挥毫的盛世画卷,喧嚣与烟火气交织,宛若一出好莱坞动作片中即将引爆的高潮场景。然而,繁华表象下,危机如暗流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末日倒计时已悄然开启。青石板路上,纸灯笼的红黄光晕如星火摇曳,勾勒出老北京的市井灵魂,却无法驱散胡同深处传来的诡秘低语,似鬼魂在耳边呢喃。糖葫芦摊的竹签堆成小山,冰糖裹着的山楂在灯下晶莹剔透,引得孩童围着吵嚷,可摊主眼神不时扫向暗处,额角渗出冷汗。爆肚摊热气蒸腾,摊主操着浓重的京腔吆喝：爆肚儿！刚出锅,脆得冒泡,一块钱一碗！油烟与汗水交织,裹挟着炸灌肠摊油锅的翻滚声,香气扑鼻,却掩不住空气中一丝腐朽的腥味。摊贩手持铁铲,火星四溅,喊道：灌肠儿,焦香脆皮,两块钱三块！可他的嗓音微微发颤,像在压抑心头的恐慌。
胡同深处,少数古董摊隐匿于阴影,青花瓷瓶、玉佩、铜佛在手电筒的幽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摊主压低嗓音与行家讨价还价：这玉佩,清朝真货,八百不二价！可他手指抖得厉害,似察觉摊底某物在悸动,散发低沉的嗡鸣。街角的二胡声如泣如诉,老艺人闭目摇晃,琴弦颤动间似在诉说胡同的百年秘辛,曲调却陡然走调,尖利得刺耳,似在警告什么。皮影戏摊的幕布后,烛火摇曳,木偶的影子翩然起舞,引来游客掌声,可幕布边缘隐隐渗出墨色痕迹,像血迹蔓延,无人察觉。胡同口传来低沉的鼓声,节奏诡秘,如心跳叩击夜色,愈发急促,仿佛在催促一场血腥风暴的降临。
人群摩肩接踵,自行车铃声清脆,夹杂着游客的笑语和摊贩的叫卖,却掩不住风中传来的阴冷低语,令人毛骨悚然。卖老北京布鞋的摊子旁,两个大妈争着试穿,嚷道：这鞋底儿软,逛夜市脚不酸！可她们的笑声断续,目光不时瞥向胡同口的黑暗,似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青石板路旁的算命摊上,老先生眯眼摇着龟壳,嘴里念叨：今晚夜市有异,年轻人莫贪心……他的声音低沉,龟壳落地时发出脆响,滚到摊边,裂开一道细缝,似在预示末日将至。无人留意,夜市的喧嚣如潮水,短暂掩盖了不安,可空气中弥漫的檀香愈发浓烈,夹杂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令人心悸。
胡然挤在街角,支起破旧画架,画板旁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肖像速写,10元一幅！他身穿沾满颜料的旧T恤,胸口用马克笔写着画遍天下,袖口磨得发白,手握炭笔,眼神燃着不羁的野心,却难掩心底一闪而过的寒意。前几日在三里屯旧书摊,他花五块钱淘到一本破旧的莫奈画册,光影技法如醍醐灌顶,让他心潮澎湃,可画册封底的墨迹隐隐成符,夜深时似有低语从书页中渗出,让他辗转难眠。他低语：我要画出莫奈的光,让这夜市化作塞纳河畔的梦境！可他握笔的手微颤,青石板下传来轻微震动,像地底有东西在苏醒。今晚,他要让王府井的喧嚣成为他的画布,却不知自己已踏入一座无形的陷阱。
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为一位戴毛帽的大爷画肖像,用莫奈的柔光笔触勾勒背景,纸灯笼的光晕如星辰流转,炭火的红光跃然纸上,画中大爷的皱纹灵动,似藏着老北京的魂魄。可画到一半,炭笔忽地一顿,纸上多出一道莫名墨痕,形如人影扭曲蠕动。大爷惊叹：大兄弟,这画活了！跟庙里神像似的！他豪爽地多塞两块钱,却脚步匆匆离去,回头时眼中闪过惊恐。胡然咧嘴一笑,摸摸口袋的十二块,心想：够买支好炭笔了！可笑容僵硬,胡同的鼓声如擂鼓催命,画架下的青石板震颤更甚。他抬头扫视人群,总觉得有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窥视,汗水滑落额角,炭笔几乎握不住。
夜色渐浓,游客围着画架,争相掏钱,他的画融入周绣教的民国花纹,旗袍的流苏、京剧旦角的眉眼栩栩如生,仿佛从老北京的戏台上走来。可每画一笔,画板似在轻颤,炭笔留下的墨迹隐隐发烫,似要灼穿纸面。一位穿花衬衫的游客赞道：哟,这画有老北京的魂！比琉璃厂的字画还带劲！可他接画时手抖,目光躲闪,似怕画中藏着鬼魅。胡然忙得汗流浃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灵感如泉涌,却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惧。他画一位少女的肖像,背景融入夜市的喧嚣：糖葫芦摊的竹签堆、爆肚摊的热气、皮影戏摊的幕布摇曳,画中少女的眼神清澈,如夜市的星光,可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血红,像是胡同尽头的幽光。不到一小时,他卖出十二幅画,赚了一百二十块,口袋被纸币撑得鼓鼓囊囊,爽感直冲天灵盖！可爽感之下,心跳如擂鼓,他低语：这钱赚得太顺,怕是要拿命换……
围观者啧啧称奇：这小伙子画得跟施了魔法似的！胡然擦擦汗,豪气干云：这算啥,我要画遍全北京,画出个艺术帝国！可胡同的鼓声骤然停顿,换成刺耳的嘶鸣,如百鬼夜哭,刺得人耳膜生疼。青石板路猛地一震,裂缝如蛇行蔓延,算命摊的老先生抬头,皱眉嘀咕：来了,来了……胡然心头一紧,炭笔滑落,画板上的墨迹自行流淌,勾勒出一道扭曲的黑影,眼中幽光如刀。他猛地抬头,见人群中一道墨绿身影浮现,旗袍立领端庄,眉眼如画,正是周绣！她步态轻盈,如民国画卷中的佳人,裙摆在灯笼光下泛着幽光,宛若从时间的裂缝中踏出。可她的眼神冷如寒冰,指尖微颤,似在压抑某种恐怖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