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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溯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赏花宴上的模样——月白襦裙,团扇轻摇,连生气都带着世家贵女的得体。可方才在他扯掉她的书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丝愠怒,竟让他觉得……鲜活极了。
三日后,京城突发异象,西市的井水一夜之间尽皆泛红。沈知意正在佛堂抄经,青禾匆匆来报:姑娘,世子昨夜在醉仙居与人斗殴,被抬回来了!
抄经的笔啪嗒掉在宣纸上,她起身时碰翻了香炉,香灰撒了一地。赶到裴溯寝室时,正听见侍女的哭喊声:世子血流不止,这可如何是好!
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右肩处的中衣浸透了鲜血,伤口狰狞可怖。镇北王在一旁背着手踱步,看见她进来,沉声道:知意,你且看看。
沈知意定了定神,缓步走到床边。裴溯听见动静,勉力睁开眼,看见是她,忽然笑了:沈知意……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不理会他,伸手解开他的中衣。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他忽然瑟缩了一下,却仍是笑着:怎么,急不可待了
闭嘴。她难得露出一丝不耐,再说话,伤口便要崩开了。
裴溯挑眉,却真的不再开口。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绢帕,蘸了清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熟练。镇北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知意,你竟懂医术
略懂一二。她取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世子这伤是被铁器所伤,需得静养七日,不可沾水。
裴溯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昨夜在醉仙居,那柄刺向他的匕首。若不是他躲得快,此刻恐怕已经没命了。而眼前这个被他百般刁难的女子,此刻正专注地为他包扎伤口,指尖在绷带间翻飞,像在绣一幅精细的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