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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坐在床沿边上的文清开始回忆起了她小时候的过往。
在我从桃花源逃出来之前,我的名字叫徐文清,桃花源里的人几乎都是这个姓,但我们之前并没有血缘关系,我的父亲说这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徐福的人。
那是我还很小,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父母每天忙于耕地,而我则每天和我的哥哥一起满山遍野的玩耍。听我的父亲说桃花源从来都没有战争,也没有饥饿,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幸福。
每天一早,在村民们幸苦劳作后,他们都会聚集到祭台,集会的目的是聆听村长对我们的训诫。在村长的描述里,桃花源是世界上唯一幸福之地,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战乱与饥荒,我们是因为得到了天石的庇护才得以在那里生活繁衍。在桃花源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要安分守己,否则就要被逐出去,而逐出去的人将要受到来自天石的惩罚。
此时,文清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每年的正月,桃花源都会庆祝自己的节日,但不是庆祝春节,是为了抽彩。在这一天,每家每户的人都会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然后来到祭台,然后贡献出自己种植的粮食或养殖的牲畜。吉时到的时候,村长会宣布开始抽彩,然后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到村长那里去领取属于自己的竹简,如果有人抽到一支画着眼睛竹简,那抽彩就结束。
周洁充满疑问的问道：抽彩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文清倒吸了一口气,说：抽到眼睛竹简的人就要被村里的人用石头一块一块地砸死！文清回忆起当时可怕的经历,声音开始有些发抖。
那年我才5岁,和往常一样,妈妈在帮我穿好我最好看的衣服后,就上山干活了,我便和哥哥一起去祭台边玩耍,一起等待着这一天的仪式。到村长宣布吉时已到的时候,我牵着妈妈的手,在后边排队,而旁边的妈妈则在祈祷,或许那个时候她在祈祷不要抽到我们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不久,我就来到了队伍的前面,在村长关切的眼神中,我从一个麻袋里抽出了一块竹简,而我抽出来的那块竹简的背面就画着一个眼睛。我手舞足蹈的拿给妈妈看,但是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突然我的妈妈就跪了下来磕头,央求村长让她来代替我来接受这份荣誉,村长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母亲用颤音说道：清清还是个孩子,求村长你放了她吧！周围的人用冷漠麻木的表情看着我们,村长一字一句的说：这是她的命！听到这句话,父亲和哥哥开始扶起母亲,周围的人则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头,妈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于是,第一块石头开始向我袭来,石头落在了我的头上,鲜血从头上慢慢流到了我的脸颊,接着是第二块石头,但这一次是落在了妈妈的身上。妈妈扑过来护着我,爸爸也开始扑过来护着我。当时我不知道被砸了多久,突然哥哥的手从一个缝隙中将我拉了出去。
于是,又有一部分人开始向我和哥哥扔石头,哥哥抱着我一路狂奔,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从我的头上呼啸而过。我不知道哥哥抱着我跑了多久,跑到一个山洞里面,我发现哥哥流了好多的血,于是我一边痛哭一边给哥哥止血,可是哥哥的血就像泉水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渗,哥哥反过来安慰我说：妹子,不用管我了,出了这个山洞,就是外面的世界,出去以后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一家人就只剩下你了……说完这句话,哥哥就落了气,突然之间这个世界就安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