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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通道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但那些齿轮的嗡鸣声仍在耳膜深处震颤。我的视线模糊了一瞬,等再次聚焦时,发现自己站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暴雨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稠如墨的夜色。
另一个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妹妹。
她穿着那件我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淡黄色连衣裙,赤脚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我。夜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小腿上蜿蜒的缝合线——那是我亲手缝的,在她十二岁那年摔下山坡后。
哥,她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记得我们玩过的捉迷藏吗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记忆里确实有过这样的场景,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数到一百的我睁开眼,发现妹妹站在老宅阁楼的窗台上,也是这样背对着我。
你总是找不到我。妹妹慢慢转过脸,月光下她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我能直接看见她颅腔里转动的齿轮组,因为藏起来的从来都不是我。
天台的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影冲了进来。他们戴着全封闭面罩,胸口印着倒三角形的标志。最前面的人举起某种仪器,显示屏上跳动着我的照片和一行红字：记忆污染度89%。
妹妹笑了。她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却在即将坠落的瞬间被定格在空中。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连雨滴都凝固成晶莹的珠子。防化服人员的面罩一个接一个爆裂,露出下面千篇一律的——我的脸。
这是你的第367次苏醒。悬浮的妹妹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荧光的蓝色液体,每次循环都会产生一个记忆残片,现在它们都来找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