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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蹊跷的是,寺内七十二名僧人连同那尊金刚像,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焦土中留下无数扭曲的脚印——那些脚印,都是单足跳跃的痕迹。
苏然的后颈泛起一层寒意。林婉儿日记里反复出现的独足声,此刻突然在脑海中炸响。他想起现场那只孤零零的绣花鞋,鞋尖金线绣成的凤凰仿佛正在浴火重生。
三天后,当探照灯的光束劈开密林时,无相寺的断壁残垣像一具巨兽的骸骨般显现。石狮子的头部早已不知去向,只剩布满青苔的躯体蹲坐在杂草中,空洞的眼眶里积满雨水,倒映着苏然举枪的身影。
沈逸尘的折扇轻轻拨开蛛网,扇骨碰撞青砖发出清脆声响,惊起一群栖息在梁柱间的白蝙蝠,它们振翅时带起的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当心。沈逸尘突然抓住苏然的手腕。手电筒的光斑扫过地面,青石板上赫然刻着半朵彼岸花,花瓣纹路里嵌着暗红的干涸血迹。更远处,主殿遗址中央散落着七零八落的经幡,褪色的布条在风中翻卷,露出背面用朱砂绘制的独眼僧图案——与林婉儿床头的血画如出一辙。
苏然蹲下身,放大镜扫过地面焦土。突然,他的指尖触到某种坚硬的物体。挖开三寸厚的灰烬,半枚银铃显露出来,铃身缠绕着细小的白狐毛发,摇晃时发出的声响竟像是婴儿的啼哭。
这是湘西赶尸人的引魂铃。沈逸尘脸色骤变,传说只有操控怨气极重的亡魂,才会用白狐毛祭铃。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在倒塌的钟楼基座上,发现了排列整齐的三行脚印——左边两行深浅不一,右边一行却如钉入地面般深刻,显然是单足跳跃留下的痕迹。
就在这时,西侧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举枪冲过去,手电筒照亮的瞬间,只见一个身披灰袍的身影闪过,那人左脚空荡荡地悬在半空,右脚踩着一只绣着金线的红鞋——正是林婉儿失踪的那只！
站住！苏然的枪响惊飞整片树林的夜枭。那人却发出孩童般的嬉笑,纵身跃过断墙。沈逸尘甩出银针,却只钉住一角破碎的经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子时三刻,金刚泣血。
当夜,苏然和沈逸尘在残殿前布下天罗地网。子时的梆子声划破寂静,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沈逸尘手腕一抖,十八枚铜钱呈北斗状飞射而出,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些铜钱竟在空中扭曲成独眼僧的形状,纷纷坠入地面的焦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