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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再次划破夜空,龙腾建工总部大楼的灯光次第熄灭。戴着手铐的高管们被押上警车时,财务总监怀里的笔记本散落一地,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特殊费用的去向,其中赫然夹着一张泛黄的报纸——2019年12月1日的社会新闻版,张家村发现无名女尸的简讯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计划成功,完美闭环。
第六章
沉默的证人
暴雨停歇后的第三天,潮湿的空气里仍弥漫着泥土的腥气。陈峰站在南平高架桥的桥洞下,仰头看着斑驳的混凝土墙面。那些交错的抓痕仿佛还在诉说着两年前的绝望挣扎,头顶的钢架结构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陈队,检测结果出来了。技术员小跑着递来报告,桥洞混凝土里的海砂含量超标67%,这根本就是危桥。陈峰接过报告,指腹摩挲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耳边又响起张老三审讯时的供述：周建军说这桥撑不过三年,要是塌了,得死多少人……
此时,民警带来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赵大勇的父亲。赵大勇正是龙腾建工2019年意外身亡的临时工之一,档案里记载他因操作失误坠亡,但老人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儿子出事前寄回家的信：爸,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混凝土里掺海砂,这桥根本就是纸糊的……要是我回不来,您拿着这封信去报警……
陈峰的手骤然收紧,信纸发出细微的脆响。老人浑浊的眼里蓄满泪水：三万块封口费是他们硬塞的,说要是不收,就说大勇是畏罪自杀……话音未落,物证科传来紧急消息：在张老三的住所搜出一个笔记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处理任务的细节,其中2019年11月22日那页写着：赵大勇已解决,桥洞埋尸,保险理赔办妥。
案件的真相如同被撕开的伤口,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但专案组很快又陷入新的困境——尽管张老三承认杀害了周建军和李秀兰,但对于更高层的指令,他始终守口如瓶。我就是个办事的,上面的事我真不知道！无论怎么审讯,这句话成了他的挡箭牌。
转机出现在对龙腾建工财务总监的审讯中。面对如山的铁证,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终于崩溃,从保险柜暗格里取出一本加密账本。账本里详细记录着每一笔特殊费用的审批人——几乎所有条目都指向公司总经理,而其中最大的一笔五十万支出,备注写着董事长特批,媒体公关。
他们早就知道工程有问题。财务总监颤抖着说,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封口费和保险金来掩盖一切。媒体曝光那次,董事长亲自出面,让记者撤了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