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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坐下来,铅笔在纸上犹豫。她想起母亲从未见过的脸,想起小树肿胀的尸体,想起村民们恐惧的眼神。铅笔开始移动,起初缓慢,然后越来越快,线条交织成一片黑暗,但在黑暗中央,有一小点亮光。
林默看着她的画,点点头：很好。明天再来
就这样,是春开始每天与林默见面。他教她绘画技巧,但更多的是教她如何用艺术表达无法言说的情感。是春画得越多,内心那股沉重的黑暗似乎就越轻一些。
一个月后的傍晚,林默咳嗽得很厉害,是春帮他拍背,看到他手帕上的血迹。
你不去看医生吗是春担忧地问。
医生也救不了时间。林默收起手帕,是春,你知道我为什么教你画画吗
是春摇头。
因为我看到你站在悬崖边时,眼神里有种东西——不只是想死的绝望,还有对生的极度渴望。林默望着远方的山峦,那些真正想死的人,眼神是空洞的。你的不是。
是春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铅笔痕迹的手指：我只是...不想再害死任何人了。
是春,林默突然严肃起来,你从来没有害死过任何人。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不是任何人的错,尤其不是一个孩子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