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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帐篷里,陈雪握着雷横的手,把玫瑰臂章戴在他腕上:横叔,浙东纵队的同志说,你炸的那个军火库,让鬼子推迟了两周进攻南京。
雷横艰难地笑了,用断指在陈雪掌心写下墨字。陈墨凑过来,他突然抓住侄儿的手腕,把驳壳枪塞进他手里:记住,枪杆子要对准鬼子,笔尖要戳穿汉奸。山海会的人......
横叔!陈雪的呼喊被爆炸声淹没。日军轰炸机的呼啸声中,雷横最后一次望向黄浦江,看见江面上掠过一群海燕,它们的翅膀沾着血色,却依然在风雨中翱翔。
四、潮涨潮落(1945年·胜利之夜)
八年过去,黄浦江的水依旧浑浊,但码头上的山海义助旗帜却格外鲜艳。陈雪站在新落成的九斤小学前,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奔跑,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辫梢上系着红布条,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雪姐,延安来人了。小山东穿着人民解放军的军装,胸前挂着渡江战役纪念章,他们要把雷横同志的故事写进书里。
陈列室里,雷横的驳壳枪被擦得锃亮,断指处缠着已经褪色的玫瑰臂章。旁边是赵老四的金表,表盖里刻着义比金坚,还有陈九斤的日记本,扉页上用鲜血写着:吾辈当以热血,换山河皆安。
陈雪摸着玻璃展柜,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稚嫩的歌声。她转身,看见一群孩子围着老枪——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校长,正在教他们唱《山海会会歌》:
山是脊梁,海是肚量,
十六铺的兄弟,不做汉奸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