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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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盛世隐忧
贞观四年的春天,长安城中繁花似锦,宫阙巍峨。我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望着阶下群臣山呼万岁,心中却无半点波澜。这天下至尊之位,竟比当年在晋阳城头舞剑时还要沉重百倍。
魏征今日又当着满朝文武参奏我大兴宫室之事。陛下,洛阳乾阳殿尚有余烬未冷,山东饥民易子而食,怎可再征三辅民夫修筑九成宫他须发戟张的模样倒让我想起晋阳起兵时那个敢直谏李渊的小小参军。
爱卿所言极是。我摩挲着腰间玉带,忽觉金镶玉嵌的蟠龙纹硌得掌心发疼,只是这九成宫......话未说完,房玄龄已捧着奏章上前：陛下,魏王李泰献计,可将终南山采石之役改作官奴婢劳作。
我瞳孔骤缩,猛地起身撞翻案几。朱笔滚落染红地毯,恍惚间竟似看到当年霍邑城头飞溅的鲜血。朕还没到要吃人的地步！怒吼声惊得殿外铜鹤振翅欲飞,传旨,九成宫停工,所有匠户赐帛放还。
退朝时拽住魏征衣袖,老臣棉袍袖口已磨出毛边。当年在晋阳,你我共饮劣酒论英雄,何曾想过有今日话出口才觉唐突,却见魏征眼眶泛红。
陛下还记得汾水决战时那匹瘸腿战马他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见我愣怔,从袖中掏出半块发霉的马饼,老奴一直留着......
是夜,万籁俱寂。我独坐寝殿,烛火摇曳中仿佛看见兄长建成在玄武门血泊中挣扎的眼神。窗外传来更漏声,一声急过一声,像极了当年云板催战的声响。忽有凉风挟着杏花香扑面而来,这才惊觉已是泣不成声。
次日早朝,敕令三省台阁：凡军国大事,皆须中书门下合议奏闻。此言一出,御史台众臣面色骤变。长孙无忌欲言又止,褚遂良笔下朱砂滴落如血。唯有魏征躬身长拜,额触金砖咚咚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