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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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我的画笔再也画不出任何有色彩的东西。画布上,只有一片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色和灰色,扭曲的线条,绝望的符号。朋友们担心我,打电话给我,上门来看我,都被我拒之门外。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像一只受了重伤后躲进洞穴的野兽,独自舔舐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却发现伤口深可见骨,根本无法愈合。
我开始酗酒,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只有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那些痛苦的记忆才会暂时消停片刻。但醒来之后,是更加剧烈的头痛和更加深重的绝望。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形容枯槁、眼神空洞、胡子拉碴的男人,感到无比的陌生。这还是我吗这还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周齐安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悄悄爬上我的心头。
如果……如果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痛苦了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外面是万家灯火,车流如织。这个世界依旧喧嚣,依旧繁华,少了我一个,地球照样会转。
我慢慢地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得我一个激灵。
就在我一条腿已经跨出窗外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