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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我成了镇上唯一的纸扎匠。
我扎的灯笼会发光,不用点蜡,里面像是封了颗星星。小孩们最喜欢围着我的纸扎铺转,吵着要星星灯笼。王表婶家的孩子也长大了,天天跟着我学扎纸人,他手腕上没了胎记,却继承了我爹的手艺,扎出来的纸马会嘶鸣。
没人再提当年的寿皮灯笼,好像那只是场噩梦。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我的胳膊上还留着当年刻寿皮灯笼的疤痕,阴雨天会隐隐作痛,提醒我那段被棺魂和爹的秘密困住的日子。偶尔半夜醒来,我会看见窗台上放着个小纸人,是盼弟的样子,天亮就消失了。
这天是爹的忌日,我带着王表婶家的孩子去乱葬岗上坟。坟前摆着我扎的星星灯笼,灯芯里真的有颗小星星在闪。孩子突然指着远处的槐树说：姐姐,你看,那个叔叔在朝我们笑。
我抬头望去,槐树下站着个穿青布衫的男人,手里拿着把纸扎刀,正是我记忆里爹年轻时候的样子。他冲我笑了笑,摆摆手,然后化作一道星光,钻进了星星灯笼里。
爹我喃喃自语,眼泪掉了下来。
孩子拽拽我的衣角：姐姐,你看灯笼！
我低头一看,星星灯笼里的星光变成了两个,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像爹牵着盼弟的手,在灯芯里转圈。
从那天起,镇上再没丢过孩子,也再没人平白无故夭折。有人说我扎的灯笼能辟邪,有人说我是福星,只有我知道,那是爹和盼弟在用另一种方式陪着我,守着这个小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