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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在第三站停下时,我听见后排传来压抑的笑声。苏雅穿着香奈儿新款校服裙,脚边摆着
Gucci
的双肩包,正在给周围人展示刚做的美甲。她指甲上的碎钻在阳光里闪得刺眼,就像上周她把我的习题册扔进洗手间时,手腕上那串珍珠手链发出的光。
教学楼转角的瓷砖地刚拖过,我走得小心翼翼,却还是在楼梯口被撞得踉跄。怀里的笔记本和钢笔散落一地,蓝色墨水瓶滚出去半米远,在白色地砖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周围的嬉笑声突然变大,我听见有人小声说
穷酸鬼,还有人在模仿我捡书时弯腰的姿势。
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你。
苏雅的声音带着懒洋洋的歉意,她脚边的白色运动鞋精准地踩住了我那支掉漆的钢笔。周围的笑闹声里,我听见陈宇轩的声音混在其中,他正和一班的体育委员讨论篮球赛,校服领口随意地敞着,露出锁骨下方那颗小痣
——
那是我在图书馆偷看过无数次的角度。
我蹲下身一片片捡起散落的笔记,手指被碎纸片划破也没知觉。苏雅的香水味掠过鼻尖时,我听见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听说你申请了系里的贫困生补助真是励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