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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倒影浑身缠满锁链,链头没入血鸠楼主脐中；右侧倒影背后巨蝶破体而出,翅尖抖落的鳞粉化作漫天星图。
泉眼深处传来琉璃破碎之音。某个被铁水封存的玉棺缓缓升起,棺中女子双手交叠置于腹前——那是苏偃记忆深处母亲下葬时的姿势,只是棺中人没有舌头,空荡荡的口腔内盛开着一朵青铜铸的谎言花。
娘...苏偃的泪水滴在玉棺上烫出青烟。当他的手掌按向棺椁时,整个地宫突然开始坍缩。血鸠楼主的尖叫与晏无筝的叹息声中,他看见母亲的眼皮剧烈颤动,干涸的眼窝里流出混着金粉的真相泉。
逐影卫的剑锋贯穿胸腔时,苏偃反而笑了。他蘸着自己的血在玉棺写下最后一个谎言：我从未想念过母亲。颈间的金盏花纹暴涨至全身,将地宫里所有真相泉水吸食殆尽。
混沌主纹化作的巨蝶终于破茧。它抖落的翅粉染蓝整条暗河之际,苏偃听见了七岁那夜错过的真相——母亲被割去的舌根在青铜符中震鸣：逃！这孩子在娘胎里就被换成了纹中谪仙...
地宫穹顶轰然塌落。苏偃在坠入永恒黑暗前,看见巨蝶的复眼中映出十二个王朝的更迭。而每个王朝末代君主的耳后,都长着与他相同的金盏花纹。
第四章
瞳中豢龙
苏偃在虚无中坠落时,发现黑暗是有重量的。
无数王朝的黄昏堆叠在脊背上,他听见自己每一根肋骨都在吟唱不同年号的挽歌。那只破茧的混沌巨蝶正用翅尖缝合他的眼睑,当最后一针穿过泪腺时,他目睹了永徽三十七年中秋夜的全部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