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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在陶瓮边缘昂首的瞬间,我抓起腐尸手中的青铜镜碎片。红光在镜面炸开的刹那,村民脖颈发出甲壳爆裂的脆响,他们的头颅像开盖的蠕虫罐头般涌出黑潮——数以万计的尸虫组成的人形轰然坍塌。
去地宫！瓮中女童尸体突然抓住我的脚踝,她的眼球在药汁里上下浮动,找刻着'偃师'的青铜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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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虫潮冲向暗室东侧,村长鸠杖砸来的气浪掀翻三排陶瓮。浸泡四百年的尸骸在药汁中舒展筋骨,腐烂的手指抓住村长袍角,整个地下空间顿时充满此起彼伏的婴啼。借着混乱,我撞开绘有傩戏面具的暗门,跌进通往地宫的螺旋甬道。
石壁上用血绘制的星象图开始流动,二十八宿在幽绿磷火中变换方位。当北斗七星指向甬道尽头时,暗河的水声混着鼓点震动鼓膜。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眼前景象让我胃部剧烈抽搐——
九丈见方的地宫里,七具青铜悬棺呈北斗状高挂穹顶。棺底延伸出的金线没入中央血池,池中漂浮着二十张鼓皮拼接的巨鼓。父亲握着柳叶刀站在池边,他脚边躺着个与我面容相同的少女,少女后颈的七星锁魂印正渗出金血。
双胞胎祭品才能催动《归藏》。父亲转身时,我看见他左眼嵌着块鼓皮制成的瞳仁,二十年前用你娘催动《连山》,可惜让王瘸子放跑了你。
血池突然沸腾,巨鼓表面浮现出母亲的面容。她开裂的嘴唇吐出混着尸虫的血水：阿青快走！他在你...
父亲挥刀斩断金线,母亲的幻象瞬间破碎。悬棺同时开启,七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尸骨缓缓抬手,青铜棺椁上的星图投射到鼓面,组成巨大的先天八卦阵。池中血水顺着卦象蒸腾,在地宫顶部凝成血色星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