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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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意外的是,周振国没有反驳。他虚弱地点点头,对村民交代了几句,然后任由她搀扶着上岸。
回村的路上,周振国的脚步越来越沉。走到半路,他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林静赶紧撑住他,发现他全身滚烫,呼吸急促。
该死,高烧！她咬牙,半拖半抱地带着这个比她高大得多的男人往回走。周振国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嘴里喃喃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当他们终于跌跌撞撞地回到大队部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林静顾不上解释,立刻指挥人腾出一块干燥的地方,拿来所有能用的被褥。
烧到四十度了。她看着借来的温度计,心沉了下去。在缺医少药的山村,高烧足以致命。
林静用凉水不断擦拭周振国的额头和四肢,又喂他喝下仅剩的退烧药。夜深了,其他人都已睡去,只有她守在这个素不相识却又莫名熟悉的男人身边。
冷......周振国突然呻吟道,牙齿打颤。
林静犹豫了一下,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周振国无意识地靠过来,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颈窝。他的心跳又快又乱,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皮肤。
你会没事的......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窗外,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简陋的屋顶。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村里,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紧紧抱着这个同样孤独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周振国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林静精疲力竭,却不敢睡去。她轻轻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第一次仔细端详这张脸——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倔强。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太阳穴,像是某种战斗的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