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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长成合格的器皿了。他的声带摩擦着青铜颈椎,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不枉我换了四十九具肉身来养你。
铜镜突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割开我的掌心。血珠滴在青铜地砖上,竟凝成个甲骨文的囚字。整个典当行的货架开始移动,露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命盘,每个铜钉都钉着张泛黄的照片——从民国旗袍女子到跳楼的前台小吴,所有人的生辰八字都与我吻合。
时辰刚好。沈老板扯开领口,露出青铜胸腔里跳动的玉镯核心,午时三刻,日食开始。
天花板突然坍塌,血红的日轮悬在当铺正上方。陈宇的尸体被铁链吊在日轮中央,心口插着那柄西周青铜匕首。我腕间尚未愈合的伤口突然迸裂,血线如同活蛇般缠上铁链。
你每轮回一次,他的魂魄就碎一片。沈老板的指骨划过命盘,钉着陈宇照片的铜钉开始渗血,这次该凑齐三千残魂了。
我抓起柜台上的算盘砸向命盘,翡翠珠子弹射到空中,每颗都映出往世记忆——民国二十三年我穿着嫁衣被推入古井,1988年冬夜在典当行门前被货车碾碎膝盖,而此刻陈宇正用最后的力气对我做口型：铃铛......
脚踝的青铜铃铛突然发烫,我扯断红绳砸向沈老板。铃铛内壁的铭文在血光中浮现,正是当年产房里沈老板注射器的编号：东A·B4317。
原来那辆运砂车......我踉跄着扶住神龛,香炉里插着的根本不是线香,而是四十九根人类指骨。
沈老板的青铜身躯开始溶解,露出里面玉石雕琢的巫咸神像：三千年前你本该是祭品,现在该回到神龛了。神像手中的玉斧劈下时,我嗅到陈宇血里的檀香味——和往生镯核心散发的如出一辙。
铁链突然全部崩断,陈宇的尸身跌落在我怀中。他的肋骨间卡着半块平安扣,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给妹妹的周岁礼。我将染血的玉片按进巫咸神像的眼窝,整座典当行突然开始时空倒流。
